他们礼部的老大王起尚书,就是那位有名的‘当代仲尼’,老头今年已经八十三了。
王起现在的生活以养生为主,除了每年主持一下知贡举,其他的谁也请不动。
部门的大小事宜全都压在柳璟这个侍郎身上。
所以有事他得扛。
礼部本来是个清闲衙门,每年除了祭祀和知贡举那段时日,余下时间挺悠闲的。
可自从两街功德使挂靠在礼部四司之一的主客司,他们就没消停过。
各种抱怨声及告状声快把礼部房顶给掀开了。
谁谁家捐建的寺庙又被砸了。
谁谁家亲属为僧的又被打了。
谁谁家夫人去礼佛又受了惊吓。
礼部官员们也很无奈。
两街功德使是什么东西?
那是群宦官啊。
人家挂名在他们下边的主客司,还能真听他们礼部的?
凭啥两街功德使闯了祸,这个锅要让礼部来背?
柳璟借坡下驴,恭谨说道:
“卢京兆尹所言甚是,但动失之繁,静失之寡,两街功德使也有难处。我们礼部全是文官,本身部门人手又不够,两街功德使现下急需用人,但礼部无人可派,他们无奈才会招募闲子。微臣认为两街功德使如今肩负督促僧尼还俗的重任,仍挂靠在礼部主客司不利于行事,不如将其挂靠在一个可以有兵可派的衙门,一来兵卒做事定会比闲子稳妥,二来由兵卒出面,僧尼才会明了朝廷令其还俗的决心。”
卢商侧脸瞪向柳璟,用口型暗骂:
“你大爷滴,汝彼娘之大去老妪。”
这老小子用回旋镖刺他。
什么叫有兵可派的衙门?
全长安城除了南衙和北司就只有他们京兆府有兵了。
礼部这是想把两街功德使这个烂摊子丢给他。
李德裕暗笑,他回头扫一眼。
李党人即刻纷纷出列,开始替柳璟说话。
卢商是个牛李不靠的无党派人士,柳璟是他们李党自己人。
兵部尚书郑肃接道:“微臣认为柳侍郎所言有理,诸多寺院仍有顽固僧尼守寺,两街功德使招募再多人手,以民治民终归不是办法,不如让兵卒公事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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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崔璪:“微臣认同郑尚书所说,这件事如果由衙门差人出面则会事半功倍,水到渠成,毕竟寺院对公门中人还是信服的。”
这时,户部尚书李固言也站了出来。
“微微……微臣以为,因……因此就将两街功德使……使由礼部归入其他衙门也不合适,毕竟督促完僧尼还俗事宜,两街功德使往……往后的主要职责还……还是管理全国僧妮名录,宗教事宜本就该隶属于礼部。”
李炎噗嗤一笑。
李固言的口吃跟光王有的一拼。
听完李固言的发言,
礼部侍郎柳璟顿时傻眼。
他侧脸看向李固言,于无声中咒骂:
死结巴,你帮哪伙的?
柳璟的本意是将两街功德使这个雷丢出去,可李固言却说督促部分僧尼还俗是暂时业务,以后两街功德使主要职责还是管理宗教,放在礼部合适。
这个雷不仅踢回来,还帮他挖坑埋深了。
牛李两党纷纷对李固言投以无可奈何的目光。
这结巴一如既往地太能和泥了。
李固言出身赵郡李氏,是李德裕的同族,自然是李党拉拢的对象。
但他又是正经科举出身,还是元和七年的状元,所以也被提倡科举的牛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