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长安城上空电闪雷鸣。
闪电像一把锐利的刀片,将漆黑的夜幕撕裂一条口子。
苍穹一瞬间乍亮,绽放出几朵紫金流光,随后重归黑暗。
刘异率领十三人团伙在滂沱大雨中离开务本坊。
天亮时分,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
刘异跟着第一批进皇城办公的人流,重新回到大理寺监狱。
鲁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刘异拍拍的肩膀安慰:
“别怕,我今晚还要出去,这次白天就不回来了。”
“我的天爷呀,”鲁强的脸愁得皱皱巴巴,“刘街使,这个真不行,万一明天白天提审你,咱们都要掉脑袋啊。”
“你忘了,明天是庆阳节。”
鲁强恍然大悟,庆阳节全体公务员放假一天,五品以上重臣需要进宫陪伴陛下一起庆生。
根本不会有官员过来提审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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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德坊,右神策军某大帐。
二团马军指挥使吴有才坐于案前,拿一块柔软的巾帕小心翼翼擦拭着他的头盔。
庆阳节就要到了,他将再次陪王伴驾。
装备提前擦亮,那一天才能威风凛凛。
吴有才异常爱护自己的盔甲,擦拭时从不假手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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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辖下的一名团长站在他旁边,絮絮叨叨汇报搜集来的各处八卦。
“东市案至今找不到起火原因,大理寺把那晚当值的金吾卫右街使给抓了。”
吴有才继续擦头盔,没有抬头,随口问:
“是刘异吗?”
他对刘异有点印象。
迎接定安长公主回京那天,乱民在郊外围攻公主车驾,神策军就是派他率队赶过去驰援的。
“好像是叫这名。”
吴有才摇头嗤笑。
“金吾卫比咱们差事难办,咱神策军守护皇宫就成,金吾卫却要面对全城百姓,平时处理不完的琐碎事,出了事还要被牵连。”
团长继续汇报:
“我听说左厢那边有人聚众博戏。”
吴有才哈了两口气到头盔上,继续擦。
“左厢那群混蛋太放肆了,金吾卫前阵不是在城中抓赌吗,怎么不把那群混蛋抓起来?”
“指挥使说笑了,金吾卫纵使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闯咱们神策军的军营啊。”
“便宜那群混蛋了。”
“属下还听说左厢那边博戏的彩头很大。”
“还能大到哪去?咱们每月就那点饷。”
团长答:“每注要五匹绢。”
“什么?”
吴有终于停下擦盔的动作,疑惑问道:
“他们哪来的钱?”
“我也正奇怪呢。”
这时,一名卫兵走进大帐。
“指挥使,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
“谁送的?”
“一名健步,替人代送的。”
吴有才放下巾帕,拆开粗糙的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
他读了两行,当即惊得站起。
“备马,我要进宫,面见咱们护军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