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瀍本想将陈商也调离长安,李德裕当即出面为陈商求情。
他以礼部现在正缺人,难得陈商有了知贡举的经验,可以将他调去礼部以观后效。
李瀍这时若再看不出陈商是李德裕的人就是傻子,他也意识到所谓的科举舞弊只是一场戏。
但李瀍一向不介意李德裕的阴谋手段,只有赢家才配跟他搭档。
陈商不仅没受处罚,还接替柳璟做了新任礼部侍郎。
李德裕假借一场莫须有的科举舞弊案,一次性将两个牛党宰相调离京城,从此政事堂变成李党一言堂。
崔铉离开长安前,刘党又在西明寺开了一次党代会。
人员基本还是上次那些,除了渤海高氏代表由高元裕换成他大哥高少逸。
高少逸目前在门下省任给事中。
赵开一见面就将崔铉臭骂了一顿,埋怨他妇人之仁。
赵开认为崔铉最初发现李德裕设局时,就应该在科举开考前杀了陈商。
如此一来李德裕的局不仅变成废局,还可以将陈商之死嫁祸李德裕,因为李德裕当时表面保举的主考官是封敖,可以诬陷他为了捧封敖上位而谋杀对手陈商。
刘异对赵开竖起一根大拇指。
他们这些人中论狠辣和干脆,赵开的确是翘楚。
崔铉苦笑安慰赵开:
“我虽未全身而退,但也算半身而退,品级未变,将来回京也不难。再说我去的又不远,就在陕州,紧挨着京畿道,你去洛阳时经过我那里,可以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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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开丧气道:“我更讨厌党争了,咱们到底何时能弄掉李瀍和李德裕?”
刘异拍拍他肩膀安慰:
“快了,等我从藩镇巡视回来。”
郑肃因为联姻的关系,对崔铉充满歉意。
“郑家明面还属李党,所以请原谅我当日无法为亲家公说话。”
“唉,我自然体谅你家难处,那日郑氏官员没随李党一起攻讦我,我已经感激了。”
高少逸老头脾气比他弟弟高元裕火爆,建议道:
“我家二郎刚被调去藩镇做宣歙观察使,现在连崔相公也要调去藩镇做观察使,咱们几士族在藩镇挂帅的人不少,我看直接在藩镇起兵算了。”
所有人诧异看向他。
崔龟从怼道:“安史之乱就是前车之鉴,从藩镇往长安打,只会令战事扩大,生灵涂炭,即便我们要武力谋变,战事也必须限制在长安城之内。”
“那你们说怎么办,崔相公一走,咱们连一个宰相都没有了,以后所知政事都要慢一步。”
“那就再推上去一个宰相。”刘异道。
“推谁?”
刘异的目光直接看向郑肃。
“如今政事堂变成李党一言堂,短期内牛党不可能再拜相,郑尚书也是李党领袖之一,你在李党内部地位仅次于李德裕,不如就由你去争崔铉空出来的相位。”
郑肃迟疑道:
“前阵我们郑家跟刚跟牛党的博陵崔氏大房结亲,我怕李德裕已经对我家心生戒备了。”
“若崔铉还在相位,李德裕肯定会戒备,但现在朝中李党一支独大,他对你肯定以拉拢为主。”
“好,那我就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