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开车,我坐副驾驶,宫次郎……宫次郎先生坐在平津后面,井上坐在我身旁。”
“你和他们怎么认识的?”
“我不是说了吗!他们邀请我一起去天忍穗别神社……”
“在这之前呢?”警官指了指平川的眼睛,“在这之前你们都不认识?”
“不认识啊!”
“呵,还在说谎。”警官把一沓照片扔在了平川的面前,“你可以看看,看完了我们继续聊,放心,我们的时间有很多,足够和你慢慢耗。”
那几张照片散落在桌上,平川即便不伸手也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便是他与宫次郎并肩而行的模样,照片上的他和井上有说有笑,两人俨然一副师兄弟的模样,井上捧着两本书,看背景应该是在学校里面……平川的学校。
“这是假的。”平川赶忙说道,“我和井上根本就不认识!”
而面前的警官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
平川颤抖着伸出手,翻开最上面的那一张照片。
下一张,宫次郎笑着,把几张卷子递给了他,在照片之中,宫次郎就像是一个和蔼的教授,而平川就像是他的学生,聆听着老师的教诲,他在面对宫次郎的时候微微躬身,十分尊敬的模样。
再下一张,他正打开一辆小车的后门,而位于驾驶位的平津把一袋包子递给了他,还有一杯豆浆,他笑着收下了,似乎并没有吃早饭,而平津给他带了一份,照片中的平静穿着上班的制服,而他穿着校服,就像是平津正准备送他去上学一样。
“还要继续看吗?”警官冷笑道,“这些照片从哪儿来的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都是真的就行,平川,说实话,你的演技真的很好,如果不是有这些照片,或许我都要相信你的话了,这样,我再给你一些时间表演一下,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记得喊我一声。”
“不对不对,那几个人呢?井上呢?宫次郎呢?把他们喊过来!我要和他们当面对峙!”
平川把照片扔到一旁,他不愿意相信照片上的内容,倒不如说他本来就没有理由相信,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怎么会和他们数次熟络?不可能!
只要和那几个人对峙……对,我就可以解释清楚!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我也没有偷什么界明刀!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考试失利的人,阴差阳错上了个黑车,我和他们本来就毫无瓜葛!
“打得一手好算盘,我是不是该夸你两句?”
平川的话似乎很有趣,警官在听见之后忍不住笑了几声,他的职业素养又让他马上冷下了脸,他看着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摇了摇头:“人都被你杀了,怎么可能带来和你对峙?不过你要是想以此免去罪罚就想多了,尸体还没烧,你要是想见他们最后一面我能带你过去。”
“等一下……”平川吞了口唾沫,“他们死了!?不是平津死了吗!宫次郎和井上杀了他……”
“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你还想说多少次。”
警官猛然锤了一下桌子。
“需要我好好跟你讲一下吗?平川同学?”警官忽然凑近了平川,他的脸几乎要盖住平川的视线,平川能够感受到警官的愤怒,还有属于他那个职业的威严,那强烈的气势压得平川喘不过气,他不由得向后仰,想要离那位警官远一点。
“昨天,我们找到了你,还有那三位死者,宫次郎、平津治、井上门松,根据我们的信息,你和他们三个,是盗取【界明·天忍式·胁差】窃贼,但动手的是他们三个人,你是他们的同伙,而在昨天,当你们在驾车逃离的时候,产生了冲突,你使用刀具切开了他们三个人的脖子,不出意外的话,用的是胁差,而且应该就是【界明·天忍式·胁差】,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们三个都死了,而凶器也不知道被你藏在哪里,证据确凿,现在,你,平川泷介,一个界明刀的窃贼,一个杀了三个人的恶徒,而你居然还想着说谎……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警官摇了摇头。
“我就想不明白,你们这些渎神的人是哪儿来的胆子,你们的信仰被狗吃了吗?”平川身后的警官插话道,“在神明的注视下还敢行凶……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配拥有神明的恩泽,你们都应该在阿鼻地狱生不如死!”
“我没有!”平川喊道,“我没有杀人!”
“明中,把他带回去,让他自己慢慢想。”没有理会平川的话语,那位警官对着平川身后的警官摆了摆手,“这小鬼嘴巴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硬,他的内心一定没有神明,他不配自称为樱岛人,一个不相信神明的人,不配生活在这里,让他滚回去,慢慢想,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带过来。”
“我都说了我没有!”平川还想说什么,身后的警官却一警棍打在了他背上,平川感觉喉咙溢出一点鲜甜,还带有一点铁锈的味道。
他猛然咳了两声,看向一片殷红被自己咳在桌面上。
他身体前倾,一下子没站稳,跪在了地上。
该死……该死该死……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和那些嘲笑我的人都是一伙的……你们……平川咬着牙,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你们……都该死……为什么都要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
平川感受到自己的胸膛有一团火焰,它燃烧着,燃烧着,平川能够感受到那种温度,越来越热……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涌出,然后肆意地扰乱整个世界。
快了……那团火焰就要到达临界点了——!
——“【界明··二阶堂·薄刃】。”
这时候,有人这么说道。
栅栏消失了,不对,应该是被切割成了无数块,散落在地上,连同着那一张桌子,桌上的照片,警官的警棍,还有平川身上的镣铐和枷锁,都在那一声后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受到重力的作用落到地上,悄无声息。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平川看向某一处——
在那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正把玩着那几把手术刀,在注意到平川的视线后,那颓废的双眸挑了挑,她看着平川,透过平川看着更深的地方。
“原来在这里啊……”二阶堂奈自顾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