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下你的事情吧,女士。”男人在浅川琴子的面前站定,“能够告诉我你听见的到底是什么了吗?”
“您说什……”
浅川琴子正开口说着,却停了下来。
地上没有白袍的尸体,也没有黑袍的尸体,只有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正提着界明刀冰冷地看着自己。
从一开始,她就只是‘听见’。
“你应该也发现了,你被污染了,你听见的东西已经干扰到了你的感知,这是不可逆的,所以希望你能够安静地接受处理,这样也能够防止你的污染传到你的孩子身上。”
“为什么?”浅川琴子问道。
她问的并不是什么时候被污染的,也不是问为什么要安静接受处理,亦不是问为什么会传染给他的孩子,她所问的,是——
“为什么要污染我?”
“看出来了啊……因为你们干涉太多的外界了。”男人解释道,“你,还有望月心,还有你们周围那几位最活跃的,你们做的事情越界了,带领底层去往外界,这是不被允许的,外界的人不应该太过于了解底层,你们底层的信仰会侵蚀外界的人,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但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所以,你被污染了,能理解吗?”
“……可以。”
“好的,那么……”
男人正说着,一把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不过也只是穿过,就像是穿入了一片空气之中,什么碰撞也没有,握着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她一脸惊愕,惊愕为什么这一刀会落空,但事实便是如此。
“‘障眼法’,你所看见的只是这一个地方记忆之中的事情,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无法改变。”男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浅川琴子,“你必然会死在今天,你可以把我们当做是一个记录,你能够看见的记录……”
“痛!你是望月痛是不是!”然而,浅川琴子却满脸惊喜地看着那个女性,“我能够听见!你是望月痛……我的女儿!”
“她是,不过这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男人解释道,“她听不见你说的话的,她也看不见你,就连我,她也看不见,我能够感受到这一点,是我手中的刀的效果,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春日鹿……总之,在你口中的女儿的记忆之中,此时她还在那个摇篮里,看不到外面的事情,不过她能够听见一些东西,所以我才耐心地和你们解释,因为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也有用,在几十年后,她可以帮助我们处理掉一些邪教徒,这些话告诉她也没有问题。”
略微停顿了一下,男人接着说道:“女士,今天你必然会死在这里,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只是一段过往的回放,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结果是不会改变的,这都是障眼法,不过我向你保证,你看见的确实是你的女儿,在这个几十年后的景色之中,她获得很好。”
浅川琴子忽然听到了萨克斯的声音,在这一段温柔且舒缓的旋律之中,饱含着不尽的沧桑,她也在这一曲之中,听见了这个城市无法说出口的故事,在这一栋房子的前面,只有短暂的回忆被填充满庭园,直到终点推门而入的时候,才会就此结束。
那旋律依旧在奏响着,那震撼耳膜的,只有过往的声音,站在门口眺望着,数百米之外的地方,就已经不是属于他们的世界了,这种走到尽头的感觉,让她不禁有点恍惚,不过,就这样就好,至少她看见了可能性,哪怕这可能只是一场幻想,但这一份幻想却能够让她露出笑容。
至少,她能够知道,在未来,她的女儿过的很不错,也因此,这位名为浅川琴子的母亲,在这最后的时间里面露出的不是悲伤,而是欣慰,她并没有开心,但她放心了,她张开嘴,思索了片刻额,最后还是化为了叹息。
“心啊。”浅川琴子对着不在场的丈夫说,“人这一辈子太苦了,下辈子还是别来了吧。”
“抱歉了。”男人说着,把刀刺入了浅川琴子的心脏。
鲜红色的玫瑰花绽放在了天花板上,也映入了摇篮之中那婴儿的瞳眸之中,婴儿脸上失去了笑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直到那玫瑰花的一滴落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