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弗瑞斯科在哪里。”
依诺先生没有说话。
“说话啊……告诉我!”伦勃朗一把抓住依诺先生的衣领,奥莉西娅见状,退到了一边,看着伦勃朗的动作,伦勃朗抓起依诺先生的衣领,一把抽出依诺先生左大腿处的玻璃小刀,抵在依诺先生的脖颈处,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只不过从奥莉西娅换成了伦勃朗而已,“依诺,如果弗瑞斯科出了任何事情,我保证整个五十星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
“伦勃朗女士,当我们看见的东西截然不同的时候,你们的世界就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依诺先生拍了拍伦勃朗的手,他的躯壳穿越了玻璃小刀的束缚,站起身,玻璃小刀穿过他的身躯,他像是一团空气,不被任何事物阻拦,但是那玻璃小刀带给他的伤痕依旧存在,依诺先生站起身,走到那被毁坏的画作前,“人与人的理解都建立在他们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上,当你们能够看见我所看见的事物的时候,你们才会理解我,不是现在,因为你们还是人,你们没有一个能够舍弃一切的追求,没有一个必须达到的目标,我并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很抱歉,女士们,在星空的眼中,你们什么都不是。”
依诺先生摘下了画框,他的手抚过画框之中的画作,那蜷曲起来的纸张,那流下粉末的颜料,依诺先生的闭着的双眼上带着怜悯,他用手指抹了一把自己的伤口,让红与白的颜料沾到他的指尖,依诺先生将这些颜料涂抹到画作上,一点点修补着这些画作。
“你的目的是什么?”奥莉西娅暂时无视了伦勃朗眼中的怒火,压了压手,示意伦勃朗不要失去理智,随后,她对着依诺先生问到,“依诺先生,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你所说的那个……极致的菜品吗?”
“这句话弗瑞斯科先生也问过我,奥莉西娅女士,我的目的很简单——我的妻子告诉我,她想品尝一下拥有依诺·冈萨雷斯的特色的菜品应该是什么样子,而我也想要知道,所以我们便一直钻研着,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喜欢的菜品,这就是我们的目的,为此,我的妻子成为了最完美的厨房,最完美的餐厅,而我,要成为最完美的厨师,唯有这样,我们的愿望才能达成,为此,我们愿意付出一切,奥莉西娅女士,当我们跨过自然与非自然的界限的时候,我们才看见了这个世界的美妙。”
依诺先生将画作挂回到墙壁之上。
“我为每一位客人绘制画作,这每一幅画作都是一道美食,都是一位客人,但是,你们杀死了我刚才的客人们,他们没能够留下画作,他们代表的味道都不复存在,仅仅只是因为你们和他们的见解不同,奥莉西娅女士,还有伦勃朗女士,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就杀了他们,这样的做法,你们还能够自称为贵族吗?”
“你这是诡辩。”伦勃朗撑着墙壁,手中的玻璃小刀还流淌着红与白的颜料,“我们不想品尝你那该死的菜品!把弗瑞斯科还给我,现在!”
“伦勃朗女士,你失去理智了。”依诺先生说道,“我说过了,我还没有开始准备弗瑞斯科先生的菜品,所以请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认真对待我的每一位客人……”
玻璃小刀穿过了他的左胸,伦勃朗显然没有等待他说完话的意图,她将玻璃小刀插入依诺先生的胸膛,抽出,插入,不断重复着。
依诺先生叹了口气。
“……有很多事情,是只有身处另一个世界才能够看到的,伦勃朗女士,你们用‘人’的感知和视线是无法了解我看见的事物的,污染?恶魔?还是别的什么……你真的认为这就是非自然的顶点了吗?”
依诺先生看着那布满了肌肤纹路的天花板,他空洞的双眼穿过血管与骨肉构筑而成的房间,一直看到天空之上,看向星空的伸出:“海里面的鱼儿不回去思考星星的模样,因为它们究其一生也很难看见灿烂的星河,你们也一样,你们的一生也很难看见非自然的景色是有多么绚丽……你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词汇,如果你们听过,你们对于恶魔和污染的认知就会有极大的改变,让我思考一下……【诚挚的混沌善意】,你们听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