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打开箱子,而是指了一下箱子,随后,他身旁的某位保镖便走向前,看着那足球大小的箱子,箱子有点鼓,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已经装了什么东西了,保镖戴着白色手套,现在,再戴上口罩,把男人挡在身后,在做完这一切工作之后,这位保镖才缓缓打开箱子。
一股血腥的气味从箱子里面涌了出来。
看见箱子里面的东西,男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让保镖将箱子合上,再次看向蜘蛛的目光就变得和善了许多,“我很满意。”
“是你满意,还是你的老板满意?”
“自然是都满意。”男人说,“剩下的问题我们会解决,这一次的合作十分顺利,如果有评价系统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五星好评。”
“不用,给个一星也行。”蜘蛛端起酒杯示意。
“款项会在十分钟内打到账户上。”男人说,“下次再见,女士。”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四日,午后。
那个箱子之中装着什么,自然是刚才在宅邸里面带走的人,整个人带走还是有点困难,所以箱子之中只放了一部分,这一部分就足够了,只要能够证明身份,能够证明死亡,就算放的是一块砖头都无所谓。
蜘蛛把酒杯放到一旁,她不喝酒,这一杯酒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既然所谓的交谈已经完成,这杯酒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她向后一仰,瘫在沙发椅上,然后呼出一口气,并不疲惫,只是为了说服自己的身体更加舒适一点。
就在男人离开之后,地下一层其余的人便一同停下了行动,然后井然有序地离开了,所有人都只是一个掩饰,也是一种保护,作为医生,尤其是影的医生,蜘蛛的地位是必然安稳的,即便蜘蛛自己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保护,影也会这么做。
固然,比蜘蛛医术好的医生有很多,比蜘蛛的知识面广的医生更是不少,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蜘蛛这样子的效率,毕竟,人只有两只手,而蜘蛛有八条腿,这件事情自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而知道的人,必然会遵循这一点。
一个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把人的生命吊起来的医生,在整个影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更何况,蜘蛛还是一个能够自己治疗自己的医生,俗话都说医者不自医,而蜘蛛,显然就是那种能够自医的医者。
在她的背上,蜘蛛腿只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尖,那小小的尖勾起了一道丝线,穿过蜘蛛的皮肤,然后用丝线把开裂的部分缝合起来,遵循着蜘蛛的思维,蜘蛛腿正在缝合着自己的身体,从宅邸的离开的时候并不是毫发无损,严格来说,作为二分之一审判院的成员,落橘乐章的地位自然是重要的,因此,在那个宅邸之中,存在着落橘乐章的保护者。
在那离开宅邸的时候,子弹擦过了她的身体,没有伤到根本,蜘蛛的八个眼睛足以让她看见大多数飞来的子弹,只是有些没有必要避开的部分她没有躲避,任何一个躲避的动作都有可能拖累自己的步伐,在已经出现了突发事件的情况下,她更不能够拖延了。
此时,是十二月四日的午后,地下一层的大门紧闭着,而在这里,只有蜘蛛,还有安比莉尔,在那些人离开之后,安比莉尔来到了这里,两人的交谈还没有开始,安比莉尔只是在吧台取了一杯果汁,放在了桌子上。
对任何人都要抱有最基本的警戒,这是蜘蛛这种人应有的本能。
“二分之一审判院,真有你的。”蜘蛛闭着眼睛,背上些许灼热的感觉已经退的差不多了,“这样的委托带来的弊端远比你得到的利益要大,安比莉尔,那帮人都是疯子,每年被摩门处理的人之中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来自那里,我不信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但是报酬对我来说很重要。”安比莉尔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十一号地铁的事情。”
“卡戎?”
“对,和十一号地铁有关,和卡戎有关,对方支付的报酬是十一号地铁的‘车票’,也就是登上那一辆地铁的车票,那是一个污染物,在十七世纪就出现过的污染物,但是被委托人一直留存着,直到这一次才拿出来。”
“委托方是谁?”蜘蛛问道,“不用隐瞒。”
“……家族。”
“你真的疯了。”
“我没有疯,蜘蛛,我需要再次见到卡戎,那个存在对我来说很重要。”
“因为你的大脑吗?”蜘蛛看向安比莉尔,“你大脑之中的‘那个东西’,对吧?”
安比莉尔沉默了。
十一号地铁,承载着死者的列车,能够把灵魂和躯壳送到死者的国度,而安比莉尔需要的就是这个,她大脑之中存在的‘那个东西’,那个污染物,名为【倾听泥泞】的污染物,如果要摆脱那个东西,要在保证自己活下来的同时摆脱那个东西。
“你想要把你大脑之中的东西送去死亡的世界。”蜘蛛说,“这就是你的想法,安比莉尔,但是我很想问你,代价,你,还有我,真的能够承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