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两秒钟,身旁扛着盾牌的人立马做出了反应,在一个瞬间,或许是一个很短的时间,短到所有人都无法意识到的时间之中,扛着盾牌的人已经将盾伫立在了地面之中,而也是同一时间,黑色的线条擦着盾牌飞过,刺入到了远处的建筑物之中,紧绷。
越来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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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血管的速度变快,而是因为距离的接近,留给这些人用于反应的时间变得更少,从血管出现在视野之中,再到判断血管的行动轨迹,然后是移动到轨迹上,将盾牌插入到地面之中,预判那些血管和盾牌接触之后可能的轨迹,确保不会有人出现在这些轨迹的道路上。
不然,等到血管紧绷的瞬间,位于路径之上的所有人,都无法逃过相同的命运——被裁开,被血管的力量粗暴地裁开,然后分割开来,成为一具尸体,这种死亡是不可逆的,在紧绷的瞬间,高频率震动的血管就会摧毁一切器官,并不只是普通的切割,而是将一切全部绞碎,没有任何方法补救。
除非重新捏出一个完整的器官,这种做法显然是不可行的,如果第八地区具备这样子的技术,那些伤亡早就能够大量减少了。
在这一次的移动之后,又是八秒钟的移动时间。
迈开步子,带着身上的一切,拼尽全力朝着前方奔跑,朝着血管的源头奔跑,快了,接近了,只需要再靠近一点,就能够到达属于解剖室的那个建筑物之下,还需要多久?还需要多久才能够到达那个地方?他们知道,因为这是肉眼可以看见的地方。
只要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只要是能够用双脚触及到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目标点。
然后,是八秒的停顿。
那一颗心脏,很快了,无限接近了。
——于是,‘思考’和‘言语’诞生了。
它并不想要被提及,它并不想要被注目,它只是蛀虫,只是这座城市之中的蛀虫,作为蛀虫,它不应该得到这个数量的注视,这个量级就不应该出现在它的认知之中。
两秒钟的时间,站好,聚集,避免因为分散导致无法及时得到守护,用两秒钟的时间让各自的站位接近,然后,就是第十秒,血管出现的第十秒,新的血管解开了束缚,朝着新的方向蔓延。
但是这一次,血管没有朝着任何一个具有‘人’的方向移动,因为这一次,血管朝着天空飞去,朝着灯光出现的地方出现。
它找到了光。
——这是一种光芒,一种虚假的光芒,以熔炉区的燃烧的一切作为基准,点亮了那布满了整个天空的光,那是一种虚假的太阳光,让这些并没有见过太阳的人以为这就是和太阳一样的光泽,但,这种光并不具备太阳的温暖,也不具备太阳的那些营养,这只是一种光,一种能够让人看见东西的光。
仅此而已。
那一道血管刺入到了光芒之中,顿时,整个上城区都仿佛暗淡了些许,一种白色浮现在了血管之中,那是光,那是被实质化出来的光,它将那些光汲取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啊……就是这样,它所渴求的就是……不对。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它从这些光的味道之中品尝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那是熔炉区的味道,对,那是一种腐朽的味道,是将那些垃圾,那些石块,那些被顺着管道被抛弃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熔炉之中被燃烧之后的味道……它太熟悉了,它在过去的每一天都能够闻到,那是一种漂浮在细微空气之中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为什么这种味道会出现在光芒之中?
它不知道。
它追寻的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光,那应该是一种能够满足所有人想象的光,那是一种能够温暖一切的光——而不是现在这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它所奢求的光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如果这就是上城区的光……那,它攀爬的目的是什么?不论在哪里,它都逃不开熔炉区的味道吗?
不。
不应该是这样。
心脏跳动了一下。
所有的血管扭曲起来,在八秒钟的时间还没有到达的时候,那些血管全部动了起来,借着那腐朽的光的味道,它挣脱了自己包裹住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