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抓住那伫立在金属和金属之间的栏杆,将自己的身体带入到那室内之中,这并不是一切的结束,空间的转动还在继续,带动着人,带动着整一个处于苹果范围之中的一切转动,在那推开的窗户之中进入到室内的时候,映入肖眼中的便是那散落在地上的书籍和纸张。
抓住线的手,将线一同拉入到空间之中。
——请告诉我,你的仪式是什么?
迈开脚步奔跑吧,这是存在于两人脑海之中的言语,那已经转动的建筑物让他们所在的这一个‘楼层’也倾斜过来,那本应该是天花板一样的事物已经成为了脚下的道路,那是倾斜过来的道路,按照苹果转动的速度,他们还有时间。
在建筑物的天花板上奔跑,那倾斜过来的地方就是属于他们的路。
——请告诉我,你的仪式是什么?
脚步踩在天花板上。
稍微缓了一点,稍微缓慢了一点,肖压下了那源自于自己胸腔之中的疲惫感,他伸出手,抓住那空间之中的脉络,让那微弱的脉络拖动着自己的身体,即便是一个斜坡,也不会让他太过于缓慢。
房屋在转动,地面在转动,整个区域以那一颗苹果为中心转动。
一张相片之中描绘着这样的景色:
刀插入了脖颈,毫无阻碍地把它的喉咙贯穿,白色的骨沫连同着皮与肉被切割开,鲜红色血顺着刀刃滴落到地上,汇聚成红色的小溪。
在血色溪流旁,苹果静静地转动着,那已经扩散到瞳孔的白色,和面色一起没有了任何声响,顺着凌乱的头发向下,是整齐的切割面——思考的部分和行动的部分被分开,那黑色的液体也变得凌乱不堪。
那是白色的人形并不‘完整’,躺在红色之中的白色人形,并不是‘完整’的。
——请告诉我。
肖让脉络缠绕上线的手臂,从房间的一端到另一端,天花板从轻微的倾泻到近乎垂直,直到他们来到建筑物的另一端,从‘下方’回到了上方,在室内的这一个短暂的时间,似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他看见窗外还在落下某一种鲜红,块状物,并非是雨。
一张相片之中描绘着这样的景色:
它向后踉跄了两步,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某一种锐利的物体从它的右眼插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大脑就已经变得空白——一只脚踏在它的胸膛,握住那尖锐物体的末端,一转,然后抽出,带出一片殷红。
——请告诉我,你的仪式是什么?
“不对。”肖看着那些脉络,他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词汇。
不对。
十分不对。
那个东西——那个怪物,那个舍弃了自己生命而迈步到另一端的人,它的存在本身是被这个城市拒绝的,这也是为什么九龙的脉络会绕过它的身体,绕过它的身躯,但如果说,现在,线已经用某一种方式把它从这个城市之中剥离出去,那么……
那么,那‘绕开’的脉络应该重新连接回来。
但很显然,现在九龙的脉络依旧不是连贯的。
——苹果。
那一个苹果并不是九龙的东西,那一个苹果不属于九龙,那一个苹果真的是一个‘魔女的收藏’吗?这是他的猜测,只是猜测,并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实质性的证明。
对,按照他的常理,一个无生命的物品,具备污染和权能,并且是在九州境内,那就应该是一个魔女的收藏,没有例外吗?真的没有例外吗?现在那一颗苹果还在那里,属于九龙的脉络依旧在绕过它,属于整个九龙——属于九州的九龙的脉络并没有和它有任何关联。
那如果那一颗苹果并非来自九龙。
……那会是什么地方?
那一颗苹果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请告诉我,你的仪式是什么?
那是在一个无法被铭记的瞬间发生的事情,那是在胶片带上两个相片之间发生的事情,相片和相片意味着两个景色,在固定的空间和时间之中发生的事情,而在两张相片之中,则是一个没有被记录下来的空窗。
正如一行文字,拿起杯子,喝一口牛奶,这两个行为之中可能就是一前一后的关系,也有可能是相隔甚远的行为,这一个间隔的长短,就取决于两个时间之中空白的部分。
那么,现在,这就是一个空窗期发生的事情。
那些缠绕在肖四肢上的脉络扭曲起来,它们缠绕住了肖的四肢——并且具备了某一种实质,它们本无法影响到肖,但就在这个空窗之中,它们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实质,在这一个空窗期,一切都是没有被记录下来的。
那是属于胶片带之中的空白。
线手腕上那一条线忽然断裂了,不,应该说是散落了,她一把抓住身旁的窗沿,此时整个建筑物都已经成为了和重力方向平行的模样,她的脚下是另一面的窗沿,她的身体被重力拉向那空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