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死者已逝,请您节哀,你还有我啊,还有孩子们,你不是孤家寡人,稍微振作点,舅舅后半辈子享了您的福气,享受了富贵和好名声,到了九泉之下一定会告诉姑姑,你是个孝子。”
(ps:女主嫁人了,随皇帝的辈分喊李用和“舅舅”,前文有括号解释,再次解释一下,免得又有读者说,谢谢。)
琳琅驱散了室内侍奉的宫人,一阵柔声安慰,用袖子擦了擦赵祯眼角的泪,心中无不感叹,官家真是个感性的皇帝,过于看重李家的亲人。
赵祯心里得以慰藉,晚上睡了个好觉。
李国舅死后,风光下葬,曾经派出宫照顾李用和的年长宫女得到了丰厚的赏赐。
有愿意回宫的可以升女官,继续在各宫任职,愿意在外嫁人,李贵妃会另外给予一笔嫁妆。
这事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立即在朝堂上了批评的折子,不外乎是贵妃施行皇后的权柄,收买人心之类的事情,野心勃勃。
赵祯全都置若罔闻、不予理会,反倒是有心攀附李贵妃,对三位皇子寄予厚望的臣子满口辩白,大赞贵妃宅心仁厚,有贤妃德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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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对此没有任何发言,贵妃虽然行事肆意了点,但对比死后追封为美人的张氏,显然好相处一些,恭顺聪慧,对她并无不敬之举,也没有夺她后位和宫权的举措。
随着琳琅诞下四皇子赵易,朝堂之上再无其他攻讦,能为官家诞育四子一女的贵妃,就算做了什么不符规矩的事情,按照官家的性格,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白衣苍狗,岁月如梭。
徽柔十六岁的生辰过后,苗娘子开始为未来女婿的事情试探赵祯,她不仅托了贵妃美言,又请皇后帮忙相看。
在崇政殿试后的三日后,苗娘子带着徽柔,随着后宫女眷们登上太清楼,隔着珠帘,一睹新科进士的风采。
隔着一层彩幕珠帘,皇后和贵妃居于左右主位,徽柔挨着皇后端坐。
十岁多点的安乐公主赵仙蕙挨着琳琅坐下,不时地朝姐姐的方向挤眉弄眼,慧黠的眼睛里满是打趣。
太清楼相邻的集英殿前站立着一众举子,衣冠楚楚,挺立如松柏,赵祯正襟危坐,眉目肃然,宣读了今科状元的名字,乃江夏冯京。
琳琅的视力极好,仔细打量着出列谢恩的状元郎,对方身姿挺拔,白衫如雪,风神俊朗,芝兰玉树,是个容貌气质格外出彩的美男子。
有好奇心、嘴快的娘子忍不住问:“这位冯状元看着不错啊,年轻俊美,还是金科头名,想必文采出众,不知有没有娶妻?”
她说着话,不由打趣地瞟了眼神情故作淡定、其实紧张羞涩绞着帕子的徽柔。
苗娘子神情热切,比她更关心这个问题,皇后身边的内侍恭敬说道:“听说冯状元早年娶了妻室,奈何夫人早亡,膝下没有儿女,一直没有续弦,也算是个难得的痴情种。”
仙蕙努了努嘴,不禁可惜地叹了口气,“如此说来,状元郎是个鳏夫喽。”
琳琅听了她这句话,差点当众把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忍不住用扇子敲了敲仙蕙的脑袋,无奈训道:“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人家状元郎二十出头,就算丧妻未娶,也不能用鳏夫来形容,待会回去抄十遍四书五经。”
仙蕙懊恼地点了点头,不敢反驳。
皇后和其他娘子忍俊不禁,纷纷用团扇掩住了唇边的笑意,谁不知道安乐公主性子最淘气。
仙蕙自小不喜读书背诗,酷爱骑射,扬言将来要当女将军,赵祯每次听了都会感慨万千,仙蕙是不是生错了性别?但他愿意纵着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