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如今盛宠,皇兄宠着疼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驳对方的面子,将谢危的空闲时间调给她上课?
沈芷衣知足常乐,笑着离开。
次日,沈琅下朝时宣布了给乐阳长公主择选伴读之事,官阶在五品以及以上五品的人家,有适龄女儿可以进宫竞选公主伴读。
此事一经圣口宣读,举朝大员满心意动,吩咐下跪遵旨,盛京官家少女倘若能做长公主的伴读,无疑能给自己的身份镀上一层了金,以后不论出门赴宴,还是婚配找婆家,都会容易得多,甚至提高一个门槛儿。
这则消息瞬息间传到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官家贵妇为此乐不可支,纷纷告诫女儿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金玉楼,云绮坊开始客满为患,生意好得不得了。
订制珠宝首饰、丝绸新衣的人成倍增加,当然还少不了售卖纸墨笔砚的店铺。
尤其是清远伯府,尤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喜得合不拢嘴,“月儿,凭你的嫡女身份和才气,还有咱们伯府的清誉,一定能够中选,再不济还有尤芳吟那个丫头,她如今是皇贵妃身边的红人,总该能说上几句话。”
尤月对此很有信心,她的年纪虚长乐阳长公主一岁,正是同龄的好年华,肃日传出去的名声也算不错,百分之八十能中选做伴读,但听到尤芳吟的名字,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带着浮于表面的不满情绪。
“娘,尤芳吟那个死丫头仗着皇贵妃的势,自己过得好,不顾家人好不好过,她压根不帮咱们家,咱们还指望她做什么,自从她那个贱娘死后,她压根忘了自己姓尤。”
想到爹娘如今对尤芳吟的讨好态度,尤月一脸不忿,不就是个六品宫廷女官嘛,充其量就是个奴才,有恩典,才能嫁个好人家,如果没恩典,估计要做一辈子的宫女。
要不是尤芳吟鸡贼,侥幸逃走了,现在还是她能肆意欺负的臭丫头,得瑟什么呀!
“你小声点,别让你爹听见了,不然你又要受训了,咱们家什么光景,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一年不如一年,宫里有人也算一重保障,免得被人踩着欺负。”
尤夫人语重心长道,眼神深邃幽深,她何尝看不起宫里的小庶女,洗脚婢生的下贱坯子,若不是顾及着伯府的名声,她早就吩咐人将其溺尿桶了,哪里会让她活到成人。
尤月只好作罢,积极应对长公主伴读挑选的事宜,衣衫首饰都要重新备一套,不能太寒酸,被人看了笑话,纸墨笔砚也要备几套,免得到时候店铺提高价格,买的亏本。
宫里头的沈芷衣满心期待,精心准备着送未来伴读的礼物,几本不假人手,诚意满满,尚仪姑姑看她这么高兴,也就由着她摆弄,心里也为公主感到高兴。
“公主,歇歇吧,喝点樱桃露,老奴亲自给你做的。”
苏尚仪和气晏晏地劝道,她是看着长公主长大的,关注公主的喜乐,长公主之前为眼下的伤疤伤感,后来又不在乎,似乎被名叫姜雪宁的姑娘用话开解的,她不免感激对方。
“姑姑,你别忙乎了,这些事让其他宫女做就好,一想到阿姝还有其他姑娘即将进宫,我心里就高兴得不行,礼物必须准备周全。”
沈芷若拉着苏尚仪的手坐下,美滋滋地饮了一盏樱桃露,声音轻快地犹如林间小鸟。
除了期待和阿姝见面,沈芷衣还期待和姜雪宁重逢,一颗心好似安了翅膀般,苏尚仪微笑颔首,帮着沈芷衣一起准备起来。
除了年轻姑娘喜欢的琉璃珠花,宫廷制作,外头根本买不了,还有一人一套文房四宝,都是不菲的好东西,公主还真是大方。
惊鸿宫,谢危选择沈琅批阅奏折的时间来到宫殿门口,说明来意,被尤芳吟亲自迎进了暖阁,书桌上早已准备了一具凤鸾琴。
“臣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谢危一派清风朗月的姿仪,身上的气息袭卷着一股浓烈的墨香气,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子又何尝不是呢,他出门前好好打扮了一番,比平日里的素朴多了几重惊艳感。
谢危的五官轮廓很优越,无可挑剔的俊美无匹,眼神温润之余透着几分深不可测的冷峻不羁。
谢危进宫前把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熏了雅香,墨黑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特意用一支凸显气质的白玉簪竖起发冠,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如竹,斯文儒雅之气愈盛。
“堂兄请起,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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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微微颔首,语气亲和,水葱般的玉指随意调弄着书桌上的凤鸾琴,这是沈琅亲自给她选的古琴,据说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谢危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凤鸾琴的琴首,抱琴的手指收拢,紧攥了几分力度,因为他也挑选了心仪的古琴送给琳琅,没想到…
“娘娘,你可以和陛下一样,喊我居安,既然是自家人,称呼也就随性点。”
深沉隐晦的心思一收再收,谢危微笑如仪,神色如常,将带来的焦尾琴放在凤鸾琴的前面,不自觉拉近与心仪美人的距离,扑鼻的香气再次袭来,沁人心脾的感觉充盈着整个身心。
谢危再次心悸,犹如梦中的熟悉馨香。
琳琅抬眸,瞥了一眼近侍伺候的尤芳吟,后者颇有眼色地退到帘外,示意其他宫人莫要打扰,娘娘学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