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生怕睿王妃沾染了一丁点的邪气,到时没办法给睿王交代,连忙拦住,嘴上好言好语地劝着。
“哎哟喂,王妃,我的好妹妹呀,你可是顶顶金贵的人,进去若是被冲撞了,可怎生是好?还是我去里头看看宝兄弟的情况。”
琳琅摇头,越是邪祟的东西,她越是想要见识一下,贾宝玉虽然有点世家公子的臭毛病,但本性不坏,身上也有功德傍身,佩戴的通灵宝玉极具灵性。
不知是这辈子攥的的,还是前世遗留下来,不会轻易中邪,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无妨,我去看看,宝玉到底也是本王妃的表哥。”
王熙凤见琳琅态度如此坚决,有些迟疑不定,原本还想继续劝说,但见旁侧沉默许久的宝钗缓缓上前,对她婉言说,“凤姐姐,既然睿王妃想要进去看看宝兄弟,想必有她的道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宝钗说完这句话,施施然地给琳琅行了一个礼,自从琳琅嫁入睿王府,宝钗已经感觉到她们之间的距离,尊卑有别。
但琳琅既然看重宝兄弟,想必是念旧情的人,宝钗心下想着,说起话也不是特别拘束,落落大方、沉稳有礼的姿态,也令琳琅很欣赏。
“好吧,王妃这边请。”
宝钗这话说得有理,王熙凤只好作罢。
她们刚抬脚进去,便见闵御医面色沉凝地走出来,对琳琅拱手,“回禀王妃,宝二爷这病来得蹊跷,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一个人如果掐人中、刺银针都毫无反应,嘴里依然呓语其他,那就不是用简单的疯病来下定论,十之八九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闵御医自认为医术不错,诊断过无数疑难杂症,但实在没法治中邪啊。
琳琅若有所思地颔首,吩咐他可以离开了。
“我的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夫人眼睁睁看着闵太医备着药箱子离开,再也忍不住心头积聚的恐惧伤悲,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隐藏在仆人堆里看热闹的马道婆暗自得意,宫廷御医又如何,她的独门秘法可不是轻易解的。
贾母虽然悲痛万分,但好歹知道宝玉还需要人来救,急急吩咐丫鬟煮符水过来,命令刚发出去,就被琳琅阻止了。
“外祖母且慢,我看宝玉这模样怪异的很,想必是被人取了毛发做了恶咒之术,既然宝玉今日出的事,想必今日有人做了手脚。”
话说到这里,琳琅微微侧首,清凌凌的目光往四处一扫,吓得不少人低下头颅。
其中包括做贼心虚还敢来看热闹的赵姨娘和马道婆。
“琳琅,你可有办法?”
贾母从前也听说过这种腌臜的害人之术,但没敢这方面想,如今想想,宝玉的状态的确有点像,她不禁暗怒,面色变得铁青冷冽,到底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坏事,真是该死!
琳琅淡淡一笑,表示有办法诊治,她不仅有办法,还看出谁是幕后黑手,没办法,那两人心虚的模样实在太明显了,而且身上有深深浅浅的恶业。
旧的发黑,新的发紫,很难忽视。
“传本王妃的命令,府里上下的房间全部搜罗一遍,看见有疑物品拿到这里来,除此之外,今日在场的人,全都不能离开,就站在原地,集体搜身,否则本王妃就会怀疑,有人是不是想毁灭证据。”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闹出不小的动静 ,王熙凤描得细细的眉毛一扬,眼睛微微眯起,威压甚重地扫了那些人两眼。
她厉声呵斥道,“睿王妃的话没听见吗?安静,不许乱动!”
话罢,王熙凤吩咐平儿、鸳鸯、珊瑚、琥珀和几个小厮,分别给在场的男女搜身。
仆人们虽然紧张不安,但心里也不害怕,没做亏心事的人不用担心被揪出来,但赵姨娘和马道婆脸都快吓白了,一颗心狂跳不止。
赵姨娘担心屋里有招眼的东西没藏好,除了背地里的小算计,明面上应该没什么,就算有,她放的隐秘,也没人搜的出来。
她自我安慰,死死攥着手中的绢子。
马道婆心慌的一批,脸色变得煞白,立即引起眼尖的王熙凤的注意。
马道婆贪财,胆子大,有几分自知之明,这位琏二奶奶可不是寻常角色,简单敷衍,根本解释不清楚,她无奈之下,只得想办法脱身,装作不适摔倒在地,叫了起来。
“哎哟喂,我吃坏了东西,王妃行行好,让我去茅厕蹲一下吧。”
琳琅没有搭理,王熙凤踱步上前,怀疑的眼神在她身上刮来刮去。
“二奶奶,我真的吃坏了肚子啊!”
马道婆继续装可怜,干瘪的脸满是无辜,她现在真怕了,肠子都快悔青了,倘若被发现了端倪,被贾家定罪,是不是要被琏二奶奶送官?送官前还有一顿皮肉之苦。
现在是非常时刻,王熙凤哪有心情怜惜老婆子,眼皮子一掀,玉手一挥,吩咐人把马道婆搜个身再去茅厕,免得有味道,熏着王妃就不好了。
哪知马道婆一直嚎着嗓子,死活不愿意被搜身,王熙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禁冷笑连连,吩咐人强行搜身,一搜一个准。
最后,马道婆身上藏匿的布帛里有几根头发和针,全部抖了出来,赵姨娘见状,眼珠子都快凸出来,腿肚子直打哆嗦。
她心头暗骂,这个杀千刀的老货,真是作死啊,竟然带着这些玩意来看热闹!
完了,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