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孤城锁清秋(下)(2 / 2)

傅鸣堂又误解了,朝着应祁刚走的方向指了指,真有一种老师教育学生的风范:“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呢,你看看他,我向来跟他一说就懂了,就你,问东问西。”

“二爷我也不是一直跟在您身边的啊,总要学习。”齐承点头如捣蒜。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傅鸣堂是在偏执嫉妒的情况下,希望自己的生活大幅度的接近于傅鸣瀛,而傅鸣瀛的两个掌事一个跟他不大对付,应祁算是跟纪槟对上,那自己应该是对标邵勤的,邵勤是傅鸣瀛的学生,所以傅鸣堂对自己也做出一副“良师”的模样。

但齐承真的很想说一句:我真的只想好好打工啊!还有你看谁家师父尽教徒弟干坏事的?

傅鸣堂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乐呵呵的喝了口茶:“能学也算。对了,你少给林颂使绊子,他都自退一步了,你个做长辈的也别那么小心眼。”

齐承暗戳戳翻了个白眼,表示我小心眼还不是跟你学的。

而实际说出口的:“我总要让小姐觉得我真是没什么格局不必忌惮啊。”

傅鸣堂下了一步棋,这盘算结束了,最后结果还是他赢,果然只要多说话转移齐承注意力这招是管用的,兵不厌诈,怎么输都是输,遂十分得意的笑笑:“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给你个好处,李元业那边,他能病,不也能死么,这是我交代给你的,放手去做吧,让你开心开心。”

“好嘞!”齐承总算开心一下,转头又被送上大难题。

“你回老宅的时候,记得去看看时时,侯家的说了,她不能一直病着,不然之前手术就白废了。”

嗯……

命苦的打工人表示:哒哥,是我刚刚说的你都没听进去吗?

“现在除了小姐身边人和侯家的两个,其他人根本见不到小姐啊,小封多少还讲点道理,侯家那俩像超雄一样、见人就打。”齐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侯董到底图什么呢,总不能咱家小姐二嫁他家还上赶着来娶吧?”

“我闺女二嫁怎么了?还配不上他家了不成?”傅鸣堂翻了个白眼。

齐承心里一慌,连忙反口:“不是不是……主要那侯家小少爷不是已有未婚妻了嘛……”

“林默念能活多久还不是老侯说了算啊?”傅鸣堂苦笑笑:“老侯放不下他家里,他年纪一天天大了,没人能继承他衣钵,儿子闺女估计都要从医,不得给儿子带回来一个会做生意的媳妇啊?咱家时时是最合适的,况且向阳也喜欢,当年就闹着要求呢,如今咱家时时吃了个丧夫的亏,他家若再来咱还得写个横幅夸他家情深义重呢。”

齐先生浅笑,天空仿佛飘来一句弹幕:你这么说不还是低看小姐?傅惜时走到今天还不是你害的,当初人家众人求,你逼的人家退了高家婚事,选了新的女婿又在婚礼前改变主意不许嫁,给她送上个丧夫的名头,侯家重感情保护这孩子,你倒虚情假意送上横幅了。

“侯家、倒也还行。”傅鸣堂自顾自的点点头。

齐先生表面:“可是向阳少爷家世虽不如高家,可身后有公家撑着呀。”

内心含义:你这能不嫉妒?

“公家撑的是他家医术又不是这个人,老侯防两把得了,他儿子那更是个缺心眼的笨蛋。”傅鸣堂嗤笑。

见他这样齐承反而松口气,他的瞧不起才是对小姐最好的保护,只是不得不为封适之可惜一下了,第三个姑爷都排不上他。

只是下一秒浑身就又冒起寒气,傅鸣堂叫人撤下棋盘,神色骤然一发狠:“只是有个地方很怪,这所有人里啊,我就摸不清澄澄这孩子,他姐姐都快憋屈死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在那疯玩,耍他掌家的威风呢,你说他到底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还是另有谋划呢?若将来真有一天时时稳定局势,她还能不能抢澄澄的掌家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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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承听了这些话只当没听见,领了任务只管去老宅,飞机上睡了会,谁料刚一到站,命运还是铺天盖地般袭来,他的听不见不管用的,别人一样会传,于是当夜见到傅疏愈停留在惜时小姐房门前,应祁和李世荣都低头默默在侧时,他也不用再装了。

众人皆沉默,傅疏愈指尖点在门上,感受着姐姐在这里,不由得也想起一些回忆。

父亲去世前也不是对他这个儿子视若无睹的,多少给了点建议,商人趋利而为,如果他的孩子终将有一个顶不住,他必须把利益最大化,留下最可能存活的那个。

他也曾问过,哭的泪眼朦胧:“为什么我不能做那个牺牲的人……”

但父亲扯着他的衣领,用尽最后的力气:“因为你不会!澄澄,爸知道你不可能放下的,你有野心爸不勉强你,想得到这些,你不能做一个模棱两可的人,要自私就一辈子自私下去,你也只有自私一点,永远把你姐姐当做垫脚石,你才能走上去,这也是你姐姐一定会有的愿望,所以别挣扎了,听她的话,好好活下去,我两个孩子,总有一个得活下去吧。”

除此之外,还有李世荣一行人都不能信,但他不得不将这些人留给傅惜时,好让傅鸣堂放松警惕,说不定还会给他两个孩子都留一条生路。

最了解他的人戳破了他全部心事,将人心中最卑劣的一面剜出来,痛彻心扉又让人彻底解脱,人总是矛盾的,离不开姐姐的爱,利益之前又总是会把姐姐推到前面,就连上一世自杀,也是因为母亲的恶事突然被揭穿,漾漾又出生,他们母子二人在傅家举步维艰,他自己没了希望才会想起姐姐、去找姐姐……

傅疏愈不由得掉下泪,他又倔强,不愿意向别人展现这一面,于是他一颤一颤,极难才咽下这一切,回头面向应祁:“你去告诉我二叔,同样作为兄弟,他都不在乎我父亲,凭什么要我在乎我姐。”

应祁失望的点了点头走了,傅疏愈又回去,额头贴在那扇门,他感受得到,傅惜时没有睡,她就在门的另一边,手贴在门上,听着他的内心,欣慰也心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