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如果越橘和赌场人员试图阻碍维奥的展演,这些人将毫不犹豫地在大厅内动用暴力。到时候不仅舱内的秩序会被搅得一团乱,那些对维奥的赌技垂涎三尺的赌徒们同样也会大发雷霆。
那个中分头的老人,从登上船的瞬间开始,就没准备给越橘留半点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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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桌上,21点的牌局开始了。把袖子别至上臂的荷官一如往常地给庄家与每位玩家分发纸牌。
这种赌博的核心规则十分简单,玩家的目的是尽量往21点靠,靠得越近越好,凑成的牌面将和庄家的相互比较,在21点以内,多者为赢。而不管是玩家还是庄家,如果所有的牌加起来超过21点,则视为毫无疑义的失败——这种状况被称为“爆掉”。
老人抽到的是8点和8点——相当危险的牌型。
而庄家的亮牌则是K——这在21点游戏中被视为10点。
“梭哈。”
明明身处劣势,维奥却放弃了继续要牌,将手中的那枚筹码轻巧地抛上赌桌,孤零零的白色筹码在空旷的台面上蹦跶着躺倒,显得非常黑色幽默。
“我并非一个老练的千手,在孤立的博弈中获胜的概率与所有人相同,此时此刻,除了按照根据规则拿我该拿的牌面之外,也没有多余的手段,只能祈祷五十对五十的概率能够倾倒向我这边——一般人应该都会如此认为吧。”
维奥露出老练的微笑,瞬间驳倒了自己的立论:“但真相却并非如此。”
荷官迅速亮出庄家的底牌,4点。
后者的目光凝重起来,稍通牌理的人知道,小于16点庄家必须再要。
新的纸牌被发到庄家面前,10点,庄家爆掉——赌场中出现惊呼。
“用不着大惊小怪,赌场里的朋友们。”老人轻松地说道,“21点是一种可计算的游戏。通过对出现过的10、J、q、K、A等大牌进行统计,前面出过的大牌越少,意味着庄家爆掉的可能性将越大。”
“从登船开始,我便一直关注着这台赌桌上的牌局,那上面已经连续几轮出现了大牌稀缺的景状,因此当我在入局后,并没有追求接近21点的大牌,而是隐忍地等待着庄家自取灭亡,这并非五十对五十的对赌,而是接近于八成把握的精准计算。”
话至如此,维奥竟然还不满意,又拿起粉笔开始在身后的黑板上书写起数学公式——
“如果我们将前面说过的大牌记作+1,7、8、9这样的中立牌记作0,剩下的记为-1,则完全可以得到一串并不复杂的公式……”
网格状的表格在老人的手中成形,一行行公式被列出,以往赌客们梦寐以求的赌博必胜法,就这样堂堂正正地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荷官与庄家无奈地看着唾沫横飞的老人与其身前面露狂喜之色的赌徒们。
按照赌场的规矩,他们不能洗切还未用完的牌堆,而赌桌上的所有客人全都被维奥的阐述牢牢吸引,在赌客们的要求下,他们耐着性子听完维奥的全套赌场教学课程。
这简直是比砸场子还要恶劣无数倍的算计——物理上的打砸寻衅并不会影响赌场的长期收入,而这样的赌博教学却能把这艘皇家合众号拖入亏损的黑洞之中。
维奥的赌桌之上,仿佛经过了自我增殖一般的两枚白色筹码反射着天花板照来的光线,扎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