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无名之徒如此亲近,便是给崔家丢脸,这还不足够她困扰?”
“听你的意思,崔沐个人的感受不重要,她背后的家族怎么想,才重要。”
“这我可没说,只是身为世家子弟,自当爱惜自己与家族名声。逢场作戏可以,但被人闲言碎语就不好。”
这身份的问题,倒是凌昏不曾想过的。
他对崔沐确实生了情,只是若是二人真的交往,免不了要接触她父亲及世家。
然而,他习惯无拘无束,在灵魂深处却还有对这种贵胄的自卑。
他不免想,自己真的可以?
便在这时,那窗外又传来破空声响,白光一闪,又一支白羽箭便插入了木柱。
这破空声响,让凌昏回过神来。
干,想那么多作甚。
感情若是如此悠游寡断,到头来不就又是一场空。
想通此道,凌昏眼眸一动,忽然觉察到那白羽箭似乎蕴藏着一丝真气。
他也不理会魏长弓,便缓缓走向那插入白羽箭的木柱。
瞧了一眼,他便又闭目用神识一探。
不对,那真气不在白羽箭上,而是蕴藏在木柱上被白羽箭刺破的缺口。
凌昏不由猜想。
那位白泽是在数十里外用神识探测出白鹤楼的具体方位,并用一缕真气刺入这白鹤楼的木柱上。
相当于,用真气做了个靶子,如此即使再射多少次,也能精准击中这木柱。
那魏长弓在旁看他如此,以为他已经惧怕,便径直朝金玉阁走去。
凌昏回过头,便道:“若这便是她的困扰,若是她值得,我成为世家,不就好了。”
那魏长弓听得这话,讥笑道:“就凭你?”
“试试不就知道。”
凌昏说着,抚摸着右手上的纹身,那许久没有反应的法诀之器便被感召出来。
他心念一动,那上古灵石便化为隐秘的云团漂浮起来。
立时,他感知扩大数十倍。
连那窗外远处海浪飞跃而起的鱼,他都能觉察到。
凌昏回头细细瞧了那木柱上隐藏的真气,便察觉一丝气息顺着白羽箭射来的方向,便似一根白线一直牵引,一直到达数十里外。
于是,他来到那窗前,心念一动,那漂浮在自己头顶的上古灵石,便飞掠而出。
他的神识也随着上古灵石一同而去,很快便临近那对岸。
隐隐约约间,他透过上古灵石便见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搭着弓,也立在了一座高楼上。
只是,当他想操纵法诀之器再靠近些时,却感觉到上古灵石微微一颤,似乎这距离已经是极限了。
如此应该也足够了。
凌昏抚摸了一下右手拇指的扳指,化出一柄玉质的小刀,然后运尽全身真气,便甩手一扔。
咻地一声,凌昏手中的小刀便盘旋着飞了出去。
那魏长弓觉察到凌昏真气的波动,眼眸一动。
然而,片刻下来,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魏长弓不由冷冷一笑,道:“怎么,你那小刀是故意扔海里喂鱼了?”
也便是这时,破空的声音响起,白光再次飞来,一柄白羽箭便刺入了木柱内。
那魏长弓看去,见那白羽箭上这一次竟还贴着黄符纸。
他见那黄符纸上似乎写着字,伸手虚空中一动,那白羽箭便落到手上。
只见他拆下那黄符纸,便见上面写道:“阁下是姜应炫?”
凌昏这时也走到了魏长弓身旁,见了这几个字,不由摇头道:“都是些没眼力的家伙,真没意思。”
那魏长弓瞪着他,道:“你刚刚扔出去的小剑,扔到了对岸?”
凌昏故作深沉,道:“都是些小玩意,那白泽能使,旁人就不能使?”
说罢,他便转身走向金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