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听闻吴越大战,实在不忍两国臣民饱受战争之苦,所以特意前来劝诫吴越两国休兵”,楚王熊章给越王勾践倒了一杯烈酒,而后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熊章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喝一些烈酒了。
越王勾践对于熊章给其倒的酒也不怕里面有毒,端起来就饮,只是刚一入喉,就觉得辛辣不已,又见熊章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勾践为了不让自己在晚辈面前露怯,只能一口咽下,而后顿时只觉得腹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勾践张开嘴长吐一口气,却又觉得十分带劲。
“这酒可真够烈啊”,越王勾践指了眼前已经空空的酒爵笑道:“不过寡人喜欢”。
楚王熊章也将酒爵里面的酒一口喝完,只不过熊章喝得慢一些,他虽然喝过几次,但熊章还是有点不适,只不过没有勾践表现得那么明显,喝完之后熊章就撕开一条羊腿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肉,熊章才觉得舒服。
越王勾践见此也撕开一条羊腿大口吃了起来,他自从进入姑苏之后,也才吃了一顿饭,此刻正好也饿了。
“这羊肉炙烤得不错”,越王勾践边吃边说道。
“此乃宫中庖厨仿照母后教的炙烤方式炙烤出来的,当然是不错”,楚王熊章笑道。
勾践闻言,撕肉的手猛的一顿,而后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神色,问道:“你母亲可还好?”。
“母后过得很好,每日不是赏花就是在研究吃食,越王让人送来的那株蔷薇被母后养得极好,花很漂亮”,熊章轻声说道。
“她过得开心就好”,越王勾践勉强笑道。
“既然越王思念女儿,不如就随寡人入楚吧,郢都自有美食和美酒,定然不会让越王失望”,楚王熊章说道。
听到熊章的话,越王勾践脸色露出一丝异色,而勾践身后的灵姑鸣此时已经将兵刃抽出了一半,时刻准备给楚王熊章来一下,熊章身后的宋武也是握着刀柄,时刻准备着。
“楚王刚才还说楚军乃是为了弭兵而来,怎么又要强请寡人入楚呢?”,越王勾践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楚王熊章嘲笑道。
熊章闻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寡人自然是为了弭兵而来,只是如今吴国已经名存实亡,吴太伯的社稷已经断在你们越国之手,寡人自然无法再进行弭兵”。
“所以,楚王就要拿我越国给吴太伯血祭?”,越王勾践冷声问道。
楚王熊章听到越王勾践对话,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几分,他说道:“寡人与吴太伯非亲非故为何要替他报仇”。
“哦,既然不是要给吴国报仇,那就是你们楚国要独霸东南喽,若是如此,寡人愿意奉楚王为南方伯主,越国愿意以楚国为尊,吴国之地全部献出”,越王勾践一脸认真的说道。
楚王熊章听到越王勾践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越王的魄力,割肉和认怂如此果决,心中对越王勾践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吴国与越国乃是诸夏内部战争,但寡人听闻,越王在此次灭吴之战中勾结了南方蛮夷,犹如当年虢国勾践犬戎攻打周王室镐京,此乃为诸夏不容也,越王做得太过了”,楚王熊章冷声说道。
“楚王之言,寡人不敢认,我越国乃是大禹之后,诸夏的一员,岂能勾结蛮夷,那些人不过是我越国南方遗民,皆是禹帝后裔,与我越人乃是同根同源”,越王勾践略带着些许的激动说道。
他想不到楚王熊章要用诸夏的名头来压迫自己,心中又急又气。
“既然越王说这些人与你们同根同源,那就把他们都交出来,让寡人辨认辨认,看看他们是不是大禹的后裔,若真如越王之言,寡人亲自礼送他们,并且对于这吴国之地寸土不取,如何?”,楚王熊章一脸肃然的对越王勾践说道。
“楚王此举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越王勾践猛的将桌案一拍,站起身来怒视着楚王熊章。
“管子曾言,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鸩毒,不可怀也。非是寡人霸道,此乃关系到诸夏兴衰,不可不察,还请越王不要自误”,楚王熊章缓缓起身,目光凝视着越王勾践,十分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越王勾践见楚王熊章如此做派,气极反笑道:“你们楚国武王熊通自认你们楚人乃是蛮夷,你又有什么资格代表诸夏”。
“寡人要更正越王一点,楚国先君熊通早就自贬王号,而且寡人继位以来,年年遣使朝拜周天子,天子也赞叹楚国乃是诸侯之典范,寡人如何在这南方当不得诸夏代表”,楚王熊章一脸肃然的说道。
周天子见有诸侯愿意年年来供,岁岁来朝,自然就多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但楚王熊章要将天子之言当真,那也没有半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