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衡只是看了一眼郑老狗就说道:“这位将军,若要暴起杀人,可不要被人瞧出端倪。”
刘体仁听罢哈哈大笑几声,也不管此时的郑老狗是如何尴尬的表情,只是对韦衡说道:“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学识渊博,通宵古今,加之我小你不少,称呼你一声先生,并不为过。”
韦衡似乎不愿意继续客套下去,他紧紧盯着刘体仁的眼睛说道:“这些俗套的话就免了,处置使难道不想知道,我来是为了干什么?”
刘体仁接茬道:“那请问先生是来做什么的?莫不是来替你家家主亦或是哪位大人传话?”
韦衡摇了摇头说道:“我来,是为了帮你们。”
刘体仁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他笑着说道:“是先生一人,还是整个韦氏?”
“若是整个韦氏,那恕我不能接纳,若只是先生一人,那我必然倒履相迎。”
韦衡展开双臂道:“一人、一马而已。”
刘体仁侧身让出道路,右手伸向大军所在的河岸边说道:“请!”
韦衡规矩地拱手行礼,牵着马向前走去。刘体仁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给足了韦衡面子。
“处置使,此人背上似乎受过重击,你瞧。”
跟在刘体仁身后的郑老狗见韦衡已经将身子背对自己,就连忙凑到刘体仁身旁说道。
刘体仁并没有作声,而走在前面的韦衡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好教将军得知,某临行时被家父杖责,因而收了些皮外伤,还请将军唤来军中医官为我疗伤。”
刘体仁憋着笑拍了拍恼怒的郑老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入夜后,大军已经全数渡河,在对岸扎下营寨。
让医官给韦衡简单敷上药后,刘体仁与韦衡再次来到河边。
郑老狗本就不想再跟着,便借口巡视营帐离去。
“韦先生既然是来帮我们的,那不妨先说说,眼下抚州的形势如何?”
刘体仁直入主题,韦衡也是个不愿废话的人。
“抚州形势恐怕比处置使想的要严峻得多。”
刘体仁收起了笑容,他认真地说道:“听说韦氏也是凭着军功一步步做大的。”
韦衡点头道:“你们口中的兵家,与云州王氏并无不同。”
刘体仁道:“你说抚州形势严峻,可否展开说说?”
韦衡指着面前流动的河水说道:“这就是抚州。”
随后他又捡起一把砂石尽数扔进了河中。
“这就是眼下抚州的局势。”
刘体仁瞅着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的河水说道:“韦先生说的如此隐晦,就不怕我听不懂?”
韦衡冷笑一声说道:“若是翻手就平了舒州郑氏的刘处置使如此不堪,我也不会来了。”
刘体仁微微一笑,随后又问道:“韦先生打算怎么帮我呢?”
韦衡道:“刘处置使可知谋划这一步的是何人?”
刘体仁拱拱手道:“请赐教?”
韦衡突然神情一变,他长出一口气说道:“家父。”
刘体仁脸上并没有出现惊讶或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而是淡淡地说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