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夜影心口一缩,猛地踩住了刹车。
答案拿起拐杖对准了窗外的裂口男。
裂口男桀桀而笑,消失不见了。
随后赶来的昏鸦从半空中飞了过去,影子划过一片寂寞。
黑色轿车停了下来,夜影和答案走出车里。
昏鸦迅速飞起,在四周盘旋,裂口男早已不见踪影。
“你们没有看到最近的公告吗?”红衫皱了皱眉头,“晚上7点之后,尽可能不要出门。”
事实上,从裂口杀人魔这一个月杀人的规律来看,只要被他盯上了,就算是待在家里也不安全。
针对连环杀人事件,警方在公告里专门提醒广大女性近期尽可能不要打扮得太过漂亮,保持朴素妆容,以免被歹徒盯上。
但叫本子国的女性不化妆,简直比杀死她们还可怕……所以,她们宁可待在家里不出去。当然,警方高度怀疑杀人魔手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份即将成为受害者的人员名单,如果能拿到那份名单就好了……
“就是看了那个公告,”答案回道:“我们才觉得有必要亲自找到答案。”
红衫这才注意到从暗影中走出来的答案竟然没有脸。
因为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正常人,这一下来的有点突然,红衫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她立时想起蛙人和自己提起的,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黎都市的怪诞联盟。目前已经被列为失踪人员的浦只三郎曾经描述过他在那辆死亡出租车上看到的情形——司机,裂口男,还有无面男。
不会这么巧吧……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了战斗姿势。
“别紧张!”一旁的夜影忙说道。
“嗯?”
“东都警视厅,”夜影亮出了证件,“我是东都警视厅的怪诞调查员,来这里调查一起跨区案件……正好……”
“哦,东都警视厅嘛,我知道,”
红衫冷笑道:“一个完全没有属地概念,喜欢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打招呼直接动手的同行,贵厅的名气大的不得了。”
夜影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说话如此直接。
答案倒是蛮有兴趣地看着红衫。
“她是调查员,你呢,”红衫也看向答案,“证件呢。”
“他是常年和我们东警厅合作的侦探,”夜影取出随身携带的证明,“这是我们东警开具的……”
“我有问你吗?”红衫依旧没有好气,继续看向答案,“你是什么时候到黎都的?”
“你其实是想问我,和那个无面男子有没有关系,对不对?”
答案扶了扶自己的猎鹿帽,“答案是——我来东都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调查无面男。”
夜影从身后掐了一把答案,“混蛋!”她咬牙小声道。
你自己不就是么。红衫心里吐槽道。
“我们黎都调查课内部掌握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红衫又问道。
“我们都是调查员,”夜影有点生气了,“请您注意自己的语气,这不是审问嫌疑犯。”
“贵课一位代号为秋刀鱼的调查员和我电话详细沟通过,”答案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就是那个无面男出现的第二天,我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红衫当场给秋刀鱼打了个电话,到一边说了几句,又走了回来。
“哼,你们东警经常不打招呼就来别人家查案子总没错吧?”
红衫这才罢了,“算了,我没功夫和你们耽搁,这件案子也没你们想象中简单,奉劝两位最好连夜返回东都。”
她看向夜影,“尤其是你,妖里妖气,像个女人,小心杀人魔真把你当成女人抓起来。”
不等夜影抓狂,红衫拉着乌鸦扬长而去。
“混蛋,”夜影直捏拳头,“刚才那女人叫什么名字?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说着,看向答案:“你刚才也太配合吧?我们东都警视厅什么时候……喂,你在写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杀人魔的规则,”
答案边说边在纸上写着:“几个可能的选项,第一,看到即消失;第二,攻击即消失,第三,……”
“喂!”
夜影拉着答案,满脸嫌弃地坐上了车,“你去吃屎吧。”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仿佛是故意挑衅似的,裂嘴男出现在了每一辆警车的窗户上,又在警察注意到他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黎都调查课的每一位调查员都不止一次看到了裂口男诡异的身影,他们死命追逐,拼尽全力,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摸到过杀人魔的衣角。
蛙人高度怀疑杀人魔盯上了某一位漂亮的女调查员,于是死死守在冬落身旁寸步不离,红衫为此大发脾气。
顾醒的怪诞联盟军团在静安区的大街上游荡了很久,却总是与杀人魔擦肩而过,仿佛对方总能预判到危险的降临。
直到,喜多英二郎把最新的提案递给了顾醒,提案上面是这样写着的:
出口蛍是一名完全不入流的作家,甚至都不能称为作家。
因为,他从未出版过任何一本。
黎都巨指出现的那一天,他刚刚收到了被出版社拒稿的噩耗。
站在黎江边,他准备一跃而下,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巨指挽救了他。
他心里想着,连如此不可思议的巨指都出现了,生命中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带着些疯狂的念头,他钻进了包围城市的灰色迷雾,他深信迷雾之中一定能找到创作爆款的灵感。
在离开黎东高速出口,即将进入迷雾之前,正在收费站附近采访市民的记者工藤爱,抱着善意的心,劝导他不要轻易驶入迷雾。
没人知道出口蛍在迷雾中遇到了什么。
几个月后,他杀死了给与自己莫大鼓励和安慰的工藤爱。
英二郎的具体带走方案:
今天晚上,出口蛍爬在安达驾驶的警车上的时候,已将圣子偷梁换柱。他弄晕了对方,用黑色袋子装起来,像垃圾一般丢在了不起眼的路边。
抱着一颗戏弄警察的心,出口蛍变成了圣子的模样,坐进了警车后排。
看到这里,顾醒背后发凉,他迅速把视线切回自己的身体。
向车子后排看去,圣子抬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
“你这样看女孩子很不礼貌呀,”圣子红了脸,“讨厌……”厌字没说完,顾醒就转过身去。
圣子嘴角裂开,恐怖的伤口一直裂到了耳根。
他用锋利的指甲突然抓住了顾醒的脖子,哗啦……打碎了玻璃,放平了副驾驶的座椅,抓着顾醒从车窗上窜了出去。
他抓着顾醒,像老鹰抓着猎物,在夜空中翱翔。
安达被这转瞬间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他骂了一句自己有史以来说过的最粗俗的脏话,把头探出窗外,看着半空中越来越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