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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郑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悲悯,朱三高则略有嘲笑。
萧索挥了挥手:
“到底也是相识一场,给他个痛快吧。”
朱三高问道:
“少爷,不再从他嘴里逼问下开脉丹的事情?万一他知道一些秘密呢?”
店伙计一听朱三高要杀了自己,朱三高和王郑吴也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也连忙道:
“没错没错,我知道很多的!我外公认识朱家的很多人!”
萧索不以为然:
“他一直在我身边,只能靠老黄头了解开脉丹的事情。老黄头连朱家都没进去过,顶多认识些朱家的喽啰,能知道什么秘密?还是你认为他还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若是这样一个边缘老头都能比自己这个在朱家干了二十来年的人知道的多,那自己也白混了。
“萧索你不能杀我我!我外公对你有恩,我还帮你支撑了两年半的生意,你不能忘恩负义!”
萧索有一肚子站得住脚的理由,却半个字没有解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店伙计挣扎。
和死人辩是非,有什么意义?让阎王评理?
萧索的沉默却让店伙计误以为是他惭愧,从而看到了生机。
在他看来,萧索一直是个体面人。
对王郑吴是,对老僧是,对自己更是。
按照老黄头跟他说的,体面人,是受不得指责的。
于是继续站在道德高点上猛烈地向萧索开火。
“情同手足”,“同父异母的兄弟”等词语将萧索从仁义礼智信各个角度批判了一番。
但他没有学透老黄头的教诲。
体面人和好面人是两个物种。
具体区别,是好面人不论何时都好面子,受不得指责;体面人要面子分时候,在利益面前面子通常会往后靠。
而死人,是无法产生利益的。
面对滔滔不绝的攻势,萧索只是回应了一句:
“本来想给你机会留些遗言的,看来没必要了。”
店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三高拧断了脖子。
店伙计喉咙里咕噜咕噜声响却说不出话,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不是个体面人吗?
王郑吴见店伙计断了气,才松开制住他的手,让朱三高将人拖走。
看到王郑吴并未离开,萧索知道他有事情。
“你还是想追问大师是么?”
王郑吴点了点头。
“俺全家性命都在这上面了,不问清楚寝食难安。说来可笑,俺浮沉历练几十年,心境还比不过初出茅庐的少爷。”
萧索并未过多解释,只是道:
“各有缘法而已。”
话已经说死,萧索知道没办法阻止了。
王郑吴冲萧索抱了抱拳,转身向寺庙后院寻找老僧。
正在这时,寺庙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一边用手擦着眼泪,强忍住哭泣,一边哭哭啼啼问道:
“哪位……哪位是朱施主?”
萧索看了看周围,发现手下都是或者曾经是朱家人,莞尔一笑:
“可能是我。”
小和尚双手合十,冲着萧索鞠了一躬。
“家师圆寂了,让我把这张字条交给施主……”
“圆寂?!”
萧索拿起字条,发现字是用血写成,血迹还未干透。
“前罪未偿,又增新孽。老僧修佛一世羞愧难当,先去地狱受罚。施主若能得偿所愿,照顾好我这个小弟子。”
王郑吴见到字条的内容,知道老僧定然是听见他们之前的争论。
老僧想要保全寺内弟子,不想再多说惹祸,所以才自尽。
饶是王郑吴年过五十,也羞地老脸通红。
萧索也很惭愧。
认为自己如果不在空相寺落脚,老僧也不会死,内心叹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低头见小和尚还在抽泣,用手摸了摸小和尚圆滚滚的脑袋。
“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戒哭。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