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选的眼睛充血，握紧拳头，“你们全疯了！”

“是的，”乔娜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疯子才能活下去。”

乔娜站在祭坛的中央，空气中漂浮着血与硝烟的气息，仿若舞动的暗影在追逐她的脚步。她抬起手，指尖的一缕血肉缓缓蠕动，如同探索未知的触须。

“如果这是信仰的力量，它究竟有多深？”乔娜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艾琳娜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母圣，我们的献祭是否满足了您的期望？”

乔娜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盯住艾琳娜。她那双眼睛像深渊一样摄人心魄，“把你剩下的鲜血交给我。”

艾琳娜毫不迟疑地跪下，将手臂高高举起，鲜血从割裂的伤口滴落在祭坛上。乔娜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力量的涌入。血液不再是单纯的液体，而是一种炙热的脉动，带着无声的低语和隐秘的召唤。

她的心跳变得沉重，每一下都像是战鼓在敲击，催促着她的血肉化为某种异样的存在。触须从她的手腕处生长出来，分裂、蠕动，最终形成了一柄闪烁着微光的骨质长刀。

“看到了吗？”她看向围观的信徒们，声音低沉得像咒语，“这是你们的力量。”

乔娜突然一挥骨刀，目标竟是站在不远处的张选。他勉强闪开，但刀锋带起的劲风仍然刮掉了他机械义肢的一块金属碎片。

“乔娜，你疯了！”张选惊怒交加，捂着还在冒烟的手臂退后几步。

“别担心，我只是想试试。”乔娜扯出一个冷笑，随后猛地朝他冲去。

触须如箭般从她的脊柱喷涌而出，灵活地缠住张选的双腿，将他硬生生拖倒在地。他拼命挣扎，双臂上的义肢发出咔嚓的声音，显然已超负荷运转。

“松手！”张选怒吼，抬起一只改装手臂，射出一发激光弹。

乔娜侧身一闪，触须猛地将激光弹击飞到空中，发出一声爆响。周围的信徒吓得跪倒在地，嘴里喃喃祈祷着母圣的名号。

“这就是力量。”乔娜的声音冷酷，带着隐隐的快意。她松开张选，站在他面前，“而这力量来自你们的信仰。继续献祭，我会更强。”

信徒们沉浸在狂热中，乔娜的触须缩回体内，她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困惑。

“母神……”她低语，像是在问天，“是您希望我成为您的延续，还是您的对手？”

心底某种野心正在滋长。

乔娜坐在圣城中心高耸的母神雕像下，那雕像以废土中回收的废弃金属打造，粗糙而带着原始的美感。信徒们围绕在她身旁，注视着她的目光充满敬畏。

“废土已经忘记了希望，”乔娜缓缓开口，声音如同钢铁摩擦时的低沉，“但母神没有。她选择了我，将她的意志赐予我的血肉。”

“母圣，我们从未怀疑过您。”艾琳娜用颤抖的声音接话，手抚着胸口，“您就是母神的化身，是她赐予我们的救赎。”

乔娜垂下眼帘，似笑非笑，“是吗？可有些人，连这一点都不信。”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张选身上。张选的脸色铁青，机械义肢依然在冒火花，“乔娜，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些人已经完全被洗脑了！”

“信仰不是洗脑，而是力量。”乔娜的声音平静得像死水，但每个字都如同刀刃切割，“信仰母神，就等于信仰我。”

信徒们的低语顿时沸腾，变成了一片喧嚣的赞颂。他们高呼乔娜的名字，向她的方向磕头，神情中透着狂热的虔诚。

“够了！”张选一声怒吼，“乔娜，他们只是人！你不能把他们当作棋子，更不能让他们把你当作神！”

乔娜走到张选面前，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义肢散发的金属热气。

“张选，看看他们，”她的声音低柔得像刀片划过皮肉，“这些人愿意为我割下自己的血肉。他们甘愿流血、牺牲，只为了让我更强。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

“乔娜，这不是使命，这是征服！”张选的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

乔娜的嘴角微微上扬，她低声说道，“或许，我本来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乔娜’。”

夜晚，圣城的上空飘荡着信徒们的赞歌，刺耳却和谐。每个人都在祈求母圣的庇护，而乔娜站在最高处，俯瞰着这些赤裸、卑微却狂热的身影。

“我是母神的唯一化身。”她低声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