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更觉宽慰,北伐这几支兵马,盗墓的盗墓,赌钱的赌钱,打劫的打劫,还是他麾下的南直兵最堪用。
一路在吴三桂营地中前行,遇到的辽西兵要么躲到一边,要么满脸谄笑上来行礼。
家丁们簇拥左老爷来到一处大帐前面,马春露出皮条客才有的谄笑:
“老爷,人就在里面,菜肴酒肉都已备好了,小的先守在帐外,”
左良玉心中大喜,笑吟吟道:“老马,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你不能守在外面,不许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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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的菜肴端上了桌,左良玉酒过三巡,抬头望向对面坐着的陈圆圆。
陈圆圆今年不过十四五岁,生得柳腰细眉,玉颈修长,苏·胸如玉,淡雅朴素的月华裙半遮半掩,露出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
左良玉惊诧于这女子美艳,不觉其神移心荡。
“左总兵,我夫君何时归来?你说有要事相商,到底是何事?”
陈圆圆冰冷的质问让他回到现实,左良玉夹起桌上一块鲜红的鹿肉,望向陈圆圆身子:
“吴三桂回不来了,我家丁在阜城撞见了刘招孙,三桂和督师已被那暴君杀害,”
陈圆圆花容失色,双手捂住心口,几乎昏死过去。
左良玉一口吞下鹿肉。
“明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美人儿,你不如从了本官,本官会替你夫君报仇,杀了刘招孙,再扫平辽东,学他那样,也做个皇帝,到时你就是皇后,这年头,有兵有权,谁能奈何···”
左良玉滔滔不绝说着,沾满酒气的大手朝陈圆圆前面伸去。
陈圆圆连忙躲开,
“左总兵请自重,我与三桂指腹为婚,生是他的人,死……”
左良玉扑了个空,恼羞成怒:
“什么指腹为婚,你不过他帐下一小妾,”
一把攥住美人玉臂,扯动月华裙,露出底下内腰。陈圆圆抡起酒瓶砸在他头上,趁着对方松开手,退到大账后面,抓起案头放着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你这淫贼,再,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左良玉一脚踹开桌椅,笑道:
“好啊,好啊,敢刺杀朝廷命官,看老爷今晚好好收你····”
陈圆圆攥紧匕首猛刺过来,左良玉抡起铁臂手,直接将匕首打飞,老鹰捉小鸡般扑上去宽带解衣···
忽听见外面有人喊:
“左爷,左爷!”
“老子还没完事儿!”
“老爷,不好了!”
回头看时,是马春在门口扯着嗓子鬼号。
“号什么,临清兵打出来了?”
马春顾不得老爷还没完事,推门冲进来,对床上衣衫不整的陈圆圆熟视无睹,大声道:
“东边起火了!红彤彤的,照亮半边天,城里乱起来了,到处都喊着救火,黄得功刘泽清他们的兵都去攻城了,妈的,要截胡我们了!”
左良玉听了勃然大怒,一把推开瑟瑟发抖的陈圆圆,也开始骂骂咧咧:
“这群狗崽子,老子和东方大官人设好的计谋,他们想捡便宜!没门!”
“不是说明天才能放火吗,怎么提前了!”
马春顾不得回答老爷问题,连忙催促道:
“左爷,咱们也赶紧上吧,机不可失,底下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左良玉思索片刻,盯着床上衣衫不整的陈圆圆,自言自语道:
“老子有种不好的感觉,刘招孙就在周围,”
马春笑道:“刘招孙不过百十号人,他想干什么?他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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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觉得这话有理。
“挑些能夜战的战兵,从东门进去,”
按照和东方祝约定的计划,镇守东门的以为把总会让开城防,放左良玉军进城。
左良玉对东方祝并不怀疑,他知道这些商人德行,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这个东方祝就是典型。
“小娘子,等我回来。”
左良玉对美人回眸一笑,立即开始披戴铠甲,然后在家丁亲兵的簇拥下走出大帐。
外面乱糟糟的,辅兵和民夫到处乱跑,骑兵正越过浮桥,朝城墙冲击。
“这是怎么回事?盾车云梯还没上,他们跑什么?”
左良玉拎起马鞭,指着眼前嘈杂的人群,大声吼道。
马春呆呆的望着喧嚣出营的明军,抓住个正在乱跑的士卒,那人头也不回,扯着嗓子骂道:
“死鬼,放手,别耽误老子发财,老子·····”
士卒十分狂热,唾星飞溅,手中腰刀胡乱挥舞。
左良玉抡起马鞭,狠狠抽打那士兵几下,直到对方恢复理智。
左良玉怒道:“急着投胎啊!”
士兵捂着脸,怯怯道:“临清要破了,去晚了,抢不到银子女人····”
左良玉还要再骂,潮水般的乱兵已冲过了浮桥,他们动作娴熟的翻越壕沟。
左良玉惊讶发现,那些刚刚抢劫回来的黄得功骑兵们马不停蹄,,立即加入到这场新的抢劫任务。
骑兵呼啸着冲到城墙底下,毫不犹豫的舍弃马匹,站在城墙根下挥舞挠钩,抓住垛口,嘴里咬着马刀向上攀爬。
“妈的,前些时日让黄矮子攻城,像个瘟神,不是手痛就是脚痛,现在都像关二爷附体,比霸王还厉害!”
马春低声道:“云梯和楯车还没跟上····”
“罢了,士气可用,先攻城,临清是大城,咱们才一万多人,还得靠这几个总兵参将。”
刘督师去了趟京师,现在还没回来,估摸着已经殉国,北伐大军失去这个名义上的领袖,底下几位总兵参将都不对付,更显得一盘散沙。
左良玉也不再废话,在亲兵簇拥下亲自来到护城河前,对着冲过壕沟的手下兄弟大声喊叫。
“进城,不要让黄得功、刘泽清的人抢了先!别推楯车了,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