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龙眼中,钟文这个小虫子实力弱得可怜,破坏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它敢于在钟文面前呼呼大睡,任凭他折腾,便是出于对自身防御力的绝对自信。
在地龙看来,就是躺着不动,钟文也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丝毫损伤。
然而,在钟文这一剑出手之时,它终于变了脸色。
钟文施展的,乃是一击必杀的高品级剑技“天外飞仙”。
往常他施展这一招,总会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一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绝望感。
然而,手持千杀剑的钟文,却如同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在宁洁眼中,这一剑平淡无奇,似乎不带任何杀伤力。
如此普通的一剑,却给地龙带来了一丝心惊肉跳的恐慌感。
如果他想要取我性命,我能不能抵挡的了?
有那么一瞬间,它甚至开始对自己的防御力产生怀疑。
千百道思绪自脑海划过,地龙的尾巴微微翘起,几乎就要朝着钟文挥去。
然而,尾巴在空中忽然顿住,终究没有甩出去。
罢了,只要能够摆脱这种痛苦,些许冒险,又有什么不值得?
这么一瞬间的迟疑,钟文手中的千杀剑,已经精准无误地刺中了堵在地龙菊门口的龙岩铁。
想象中的撞击声并未出现,千杀剑表面的纹路泛起一丝微光,极其顺畅地刺入龙岩铁之中,就仿佛扎中了豆腐一般,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成了!
钟文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输入到千杀剑之中。
这柄神奇的宝剑,仿佛拥有将灵力无限扩大的能力,如同水滴一般微小的灵力经过长剑加持,也能够化作江河湖海。
钟文体内浑厚的“五元神功”灵力疯狂输入,长剑表面的纹路越来越亮,终于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咔,咔嚓,咔嚓嚓!”
阵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折磨了地龙将近五十年的龙岩铁表面浮现出道道裂痕。
裂纹的范围越来越大,间隙也逐渐变宽,离碎裂似乎仅有一步之遥。
到此地步,钟文自然不愿意放弃,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浓郁的紫色气息,手上猛地用力,压榨出体内的每一丝灵力,将这一招灵技催发到了极致。
“菊花残!”
伴随着他口中一声莫名其妙的大喝,本已布满裂痕的龙岩铁终于“咔”地断裂开来,分解为数十上百块小型龙岩铁。
“哦啊!”
地龙心有所感,忽然仰起脑袋,伸长脖子一声狂吼,猛地颤动身躯。
“砰砰砰!”
无数块碎裂的龙岩铁如同重机枪的子弹一般,自地龙的后_庭处连环疾射而出,快若闪电,化出道道虚影。
卧槽!无情!
正直立在地龙身后的钟文首当其冲,猝不及防之下,被数之不尽的龙屎撞上,连人带屎往后笔直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远处山壁之上。
不等他推开压在身上的龙岩铁,第二块、第三块又接踵而至,毫不容情地叠加在第一块之上,短短两三个呼吸之间,他的身躯已经被无数龙岩铁淹埋,完全浸没在“屎堆”之中,不留一丝缝隙。
“钟文!”
望着被龙岩铁遮盖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钟文,宁洁大惊失色,奋力跃上前去,猛地一掌拍出,灵力在空中化作一个巨锤,狠狠击打在龙岩铁堆之上。
然而,和坚硬无比的龙岩铁相比,灵力巨锤如同微风拂过,很快便烟消云散,未能激起丝毫波澜。
见灵力大锤未能建功,宁洁心中更是焦急,正要再换一门灵技,忽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竟是被地龙的尾巴卷住腰肢提了起来。
“哦啊!”“哦啊!”
虽然听不懂地龙言语,宁洁还是可以从叫声中分辨出,这头庞然大物并没有什么恶意。
只见地龙转过身来,尾巴灵巧地移动着,将宁洁轻轻放在了远处,随即举起前掌,对着淹没钟文的龙岩铁堆拍打了起来。
“噗!噗!噗!”
一块块龙岩铁被地龙剥落,渐渐露出了里面的那道白色身影。
此时的钟文早已深陷山壁之中,面上鼻青脸肿,四肢瘫软无力,呼吸更是如同游丝一般,几乎难以察觉。
宁洁展开身法,飞快赶到镶嵌着钟文的山壁前,想要将他从凹坑之中挖出来。
然而,玉手堪堪触及钟文的身体,她忽然娇躯一颤,眼泪止不住地“唰唰”落下。
原来钟文为了炼制千杀剑,连续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又经历了八道雷霆之劫,本就已经油尽灯枯,适才那一式“天外飞仙”更是耗尽了他全部的灵力。
而地龙体内囤积了太多的“龙屎”,这一通宣泄,几乎就是它全部内脏之力的最强展现,喷出体外的龙岩铁速度有多快,力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下正面遭遇到地龙的全力爆发,此时的钟文浑身骨骼经脉早已寸寸断裂,丹田更是严重破损,根本无法运功疗伤,还存有一丝气息,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奇迹。
他大约做梦也想不到,上辈子被湖水淹死,穿越重生之后,这辈子老天爷的玩笑开得变本加厉,竟然要将他淹死在屎堆之中。
宁洁呆呆凝视着奄奄一息的钟文,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白皙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浸湿,心中的凄苦简直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无论怎样欺骗自己,她的内心深处,却终究还是得出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结论。
钟文的伤势,已是回天乏力。
对了,丹药!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醒过身来,开始在钟文的衣服里翻找疗伤丹药。
然而,里里外外搜遍了他的衣襟,宁洁却连一根毛都没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