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表情说不出的尴尬,支支吾吾地好半天答不上来。
从前无论面对何等强敌,他都未曾感受过这样的窘迫。
四周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
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仿佛凝固。
唯有母猴蓁蓁在两人身后不远处龇牙咧嘴,挤眉弄眼,仿佛看戏看到了精彩处,表情很是滑稽。
“逗你呢!”
九岳轻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咯咯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余音绕梁,林籁泉韵,仿佛能够净化灵魂,“真是个大木头!”
“无聊!”
玄白首这才松了口气,用力白了她一眼道,“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木头,回到王庭之后,怕是会有一场大战。”
九岳轻转过身去,莲足轻点虚空,步履灵动轻盈,先前的坏心情似乎已经一扫而空,“等到解决了这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咱们找王要几天假,休息休息,到处走走好么?”
“到处走走?”
玄白首不解道,“咱们整日四处奔波,你还嫌走得不够多?”
“那是在处理公务,怎么能一样?”
九岳轻摇了摇头道,“我想要放下职责,好好游玩几天,你愿不愿意陪我?”
“我考虑考虑。”玄白首不置可否。
“真是个大木头!”
“我叫玄白首,不许叫我木头!”
“我就要叫,木头,木头,不开窍的大木头!”
“你……”
……
“噹~噹~噹~”
突然响起的钟声,将王业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狠狠拽回到了现实。
“吵死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右手使劲掏了掏鼻孔,一脸不爽地抱怨了一句,“也不知是哪个主宰又翘辫子了,死个把人怎么了?犯得着昭告天下么?真是扰人清梦!”
然而,钟声却丝毫不顾及他的想法,竟是连绵不绝,越敲越响,仿佛永远都不打算停下。
“我去!”
王业的脸色渐渐凝重,眸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这是……”
当他数到一百零八的时候,钟声骤然止住,再也没有响起。
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他长短不一的凌乱刘海。
“事情搞大了啊。”
王业愣了许久,终于掏出插在鼻孔里的小指,将一颗豆大的鼻屎用力弹在地上,伸出右脚狠狠踩住,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
“这是你家?”
望着眼前这座高大宏伟的建筑,李忆如美眸瞪得老大,转头望向尉迟纯钩。
“不错,这里便是昆吾剑宫了。”
尉迟纯钩趴在胖子楚铁背上,挺了挺胸膛,洋洋得意地答道,“如何,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
李忆如看了看昆吾剑宫,又瞅了瞅身旁这个懒散而猥琐的男人,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剑之主宰的强大实力只在与阴天交手时昙花一现,随后他就变回了那个懒散而挑剔的油腻男人,继续趴在楚铁身上啥事不干,只是动动嘴皮子,对着李忆如和秦紫霄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态度丝毫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他真的是剑之主宰么?
那天的事情,该不会是我在做梦吧?
过于强烈的反差,一度让李忆如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他送到家了。
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这般自我安慰着,她面色稍霁,心情不自觉地有些雀跃。
“那是什么?”
目光无意间扫过头顶,她忍不住伸手一指,好奇地问道。
只见壮丽的宫殿顶端,竟然密密麻麻插满了刀枪剑戟等各式各样的兵刃。
“没长眼睛么?”
尉迟纯钩不耐烦道,“都是些兵刃。”
“废话!”
李忆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问的是,为何你这昆吾剑宫上头插满了兵刃?”
或许是第一印象不佳的缘故,即便知道了尉迟纯钩的真实身份,她对这位名剑之主宰却还是不怎么客气。
若是让剑宫中人看见她的无礼态度,怕是连下巴都要惊落在地。
“年轻的时候不像现在这般成熟稳重,性格比较张扬。”
尉迟纯钩漫不经心地答道,“每次击败敌人,都会把对方的成名兵刃抢回来,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此言一出,李忆如瞬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