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耀眼剑光划破虚空，却又瞬间隐没。

“扑通！”“扑通！”“扑通！”

一道又一道身影犹如被割断的韭菜般，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风角傲然挺立，右手摁在腰间剑柄之上，宝剑仿佛从未出鞘，样貌虽然平平，潇洒的姿势却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好剑法！”

璃璃在一旁拍手叫好道，“看了这么多次，还是让人欲罢不能呢。”

“璃璃姑娘。”

风角缓缓转身，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道，“这一路行来，风某已经击退了不下二十拨敌人，你的家当真是这个方向么？”

“你、你不相信我么？”

璃璃秀眉微蹙，大眼睛里闪动着盈盈水光，委屈地说道。

“非是风某不相信姑娘。”

风角叹了口气道，“只是实在想不明白，这条道如此险恶，你当初又是如何一个人安然独行了这么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多坏人。”

璃璃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命运？”

风角不以为然道，“风某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命运。”

“你有没有想过……”

璃璃眼珠一转，突然笑了起来，“我一个人走的时候没事，和你同行之后便麻烦不断，真正惹来危险的那个人，或许是你呢？”

“姑娘所言，不无道理。”

风角也不生气，沉思片刻，突然点头道，“既然如此，为了你的安全，咱们还是各走各的罢，免得姑娘受到风某牵连。”

“别别别！”

见他真的转身欲走，璃璃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晃动了起来，“和你开玩笑呢，这么认真做什么？”

“风某乃是剑修。”

风角面无表情道，“性子耿直，不懂玩笑。”

“真是个大木头。”

璃璃登时哭笑不得，口中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举起白玉般的柔荑，对着远处轻轻一指，“快了快了，就在那个方向，再走上一两个时辰，应该就要到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

风角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道，“那里应该是王庭才对。”

“原来你认得。”

璃璃口中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

“姑娘从未说过。”

风角凝视着她的眼睛，表情略微有些难看，“你是王庭的人。”

“反正我家就在那里。”

璃璃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

风角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喂喂！”

璃璃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你发什么呆呢？”

“风某能不能就此告辞？”风角这才回过神来。

“听见王庭就这么紧张？”

璃璃玩味地看着他道，“你该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吧？”

“风某是个什么样的人，姑娘可以自行判断。”

风角背过身躯，似乎不愿与她对视，“不过我的确不怎么喜欢王庭。”

“为什么？”璃璃好奇道。

“风某一生追寻自由。”

风角沉吟片刻，缓缓答道，“对于王庭这类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权威，打心底里便感到厌恶和排斥。”

“自由……”

璃璃仿佛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一般，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不断地小声重复着，竟似想得痴了。

“璃璃姑娘，你我就此别过……”

“等等！”

不等他说完，璃璃便大声打断道，“说好了要送我回家的，堂堂剑修，怎能出尔反尔？”

风角不禁面露苦色，表情甚是纠结。

“你这样讨厌王庭，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璃璃对着他打量片刻，突然嘻嘻一笑道，“要不你送我到静灵花园，剩下的路我自己来走，这总可以了吧？”

“好。”

风角与她对视良久，终究还是在美人央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于是乎，剑客重新踏上了千里送美人的道路，两人肩并着肩，渐行渐远，最终化作天与地之间的两个小点，慢慢消失不见。

......

“给我罢。”

王庭宫殿的最深处，原无极侧过身来，冲着王业伸出左手。

“当真要这么做么？”

王业神色变幻，表情颇为复杂，“当年王曾经说过，不到万不得已……”

“现在不就是了么？”

原无极面无表情，柔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