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例外。嘉里躺在大板车上呼呼大睡,对于夏仁说的这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夏仁为郎氏鼓起掌来。
“太史夫人不愧是一家之主,眼光就是好啊!”
夏仁肯定着说:“正如太史夫人所说,就是世家在背后推波助澜,让流民闹事,以逼迫朝廷放开党锢。”
“于晏兄,我还有一事不明!”
“子义你说……”
“所谓蛇无头不行。就算有世家在背后资助,但若是群龙无首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呢?”
这时候,张合插了进来:“太平道。”
“啊?”
众人骇然,而夏仁则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听了夏仁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后,一路上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说。毕竟,人最难接受的往往就是真相。
尤其是像夏仁这样“泄露天机”的发言,更是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
车马这次没有再乘渡船,而是向下游绕行了几里路,经过一座桥过了易水。
这座桥是当地一位善主人翁捐资修建的。据说这位大善人姓卢,是远近闻名的有钱人、大好人。
每逢荒年,这位卢大户还经常给人减免些租税,就连放高利贷都比别家的利息低一点。
乡里的农户没钱埋葬死去的爹娘,他也会亲切慷慨的花高价买下他们的田。
就连娶小妾,他也会给许多的聘礼,从不做抢男霸女的事情。
赶上乡里有灾民路过的时候,他甚至还会设置粥棚,施舍粥水。那真的是粥水,货真价实的小米煮水……哦不,小米粥。反正就是筷子扔进去能飘起来的那种。
所以说,你要是问乡民和流民,是朝廷好?还是这位卢大户好呢?
那要是大户说:“党锢不是个东西,朝廷应该取缔党锢并且对天下的读书人道歉。”那么这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会信谁呢?
经过这便利的桥梁时,老百姓心里感念的又会是谁呢?
越过这道桥,在重新逆流而上,回到易县,便看到城外又插着许多长杆。长杆上挂着许多首级,看样子已经暴晒了好多天,此时都已经风干或者腐烂了。
燕子好奇的掀开门帘,想看看这易县的风光,却一下就看到了这些人头。
“妈呀,夫人,这也太吓人了吧?”
郎氏训斥道:“你小声一点。这些首级肯定是被官府挂在那里,警示百姓的。你小心被官府的人听了去,把你当成同党给抓去一并砍了头。”
当然,郎氏这后面的话自然都是吓唬燕子的。
却没想到这丫头还真的信了,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而夏仁则是冷冷的看了看那些挂起来的首级,那眼神似乎就像是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