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仁来到堂屋时,众人肃立。
士兵也赶忙起身,结果一个没站稳又摔倒在了地上。
“好了,你累坏了,不要拘礼。就盘坐说话吧。”
说着,夏仁也在主位上盘腿坐了下来。
“夏太守,沙南县完啦!”说着,那士兵的泪水就止不住了,
“俺是拼死从沙南县逃出来的,同行的袍泽们都死了。俺是拼了命,才游过了大河。沙陵县的阎县令借了俺马,让俺来给您报信。求您救救沙南县吧!”
“嗯?”夏仁面带冷色,眼神露出一丝寒意。
“你这小兵,也敢质疑本官吗?”
那士兵一见夏仁变了脸,赶紧跪倒在夏仁面前:“小人不敢!”
“哼!”夏仁冷哼一声,“本官自年初得知匈奴叛乱,便已经发文各县,要求县令和都尉们坚壁清野,严防死守。那沙南县令不遵号令,不做准备,如今害得满城百姓,你怎敢来怪我见死不救?”
士兵被夏仁这么一呵斥,再不敢言语,只是低头不语,更不敢抬头看夏仁。
“也罢,既然匈奴来袭,劫掠的又是我云中郡地界,本官自当出兵。只是,如今正值上元节,出兵也只能再等明日再说。”
说着,夏仁对近卫们摆了摆手。
“带下去休息吧。”
……
正月十八,箕陵县黄河沿岸,一队数百人的士兵正在沿河凿冰。
如今虽然已经到了正月,但是这河套地区黄河一般要到农历二月份才会开始解冻。
为了防备匈奴人趁着黄河冰冻时过河突袭,夏仁命令沿河各县都要派人凿开河面的冰。
由于天气太冷,白天凿开的冰面,往往一晚上就又冻上了。所以,这凿冰的工作必须每天都做。
好在夏仁将洋镐的图纸发到了各县,让县里组织人手打造了一批,这才让凿冰的工作相对容易了一点。
但即使如此,这依旧是个苦差事。
就在屯田兵和民夫们挥汗如雨的抡着铁镐和锤子,奋力的敲打着冰面的时候,率领他们的军侯随意的往河对岸看了一眼。
他看这一眼可不要紧,差点把他的魂给吓出来。
只见那黄河南岸,大批的骑兵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河岸边。而且骑兵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沿着河岸一路排了下去,根本不知站了多远。
“嗖!”
一支利箭射了出来,高高的抛向了天空,划过一道抛物线之后,箭簇在冰面上敲出了一朵雪花形状的白痕来,然后箭矢便落在了冰面上。
“匈奴人来啦!快跑啊!快!”
那军侯大叫了一声,然后便扔下了手下的士兵和民夫们,慌忙的转过身去,朝着一座烽堡的方向跑了过去。
屯田兵和民夫们一见长官跑了,便也都扔掉了手里的工具,一路丢盔弃甲的,朝着军侯逃跑的方向狂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