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

铁牛镇，私塾门口，出门的吕先生被吓的‘花容失色’。

“新年快乐，”寒冷沉寂的夜里，一身白色西服的韩行挠挠头：“先生，是我回来了。”

吕先生抬起灯笼，借着里面的光，辨认了韩行的脸，惊魂未定：“以后，别一身白衣的站在人家门口，怪吓人的……”

“嘿嘿，我刚到，”韩行走近了，把自己稚气已脱的脸在灯笼下映照的更加清晰：“先生，你也是一身白衣，这锦衣夜行的，是要去？”

吕先生叹口气：“锦衣夜行，不是你这么用的，先进来吧。”

“先生知道我今天回来？”韩行看着桌子上明显不是吕先生一人份的腊八粥：“还是先生今晚有客人来？”

“三年多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有规矩了，”吕先生笑着示意韩行自己盛：“以往你都是直接开吃的，尝尝，味道变没变？”

铁牛镇地处渭河边，四季分明，冷热明显，但从来不下雪，再冷的天，屋子里点个火炉，再披上大氅，也就暖和了。

“比以前甜了。”韩行说着实话。

“你这嘴啊，还是这么厉害，今年入冬早，昼夜温差大，红枣，扁豆这些都比以往要甜一些。”吕先生笑着说道。

韩行呼呼噜噜的扒进一碗粥，再伸手，看向吕先生。

“吃吧吃吧，没有客人来，你走之后，每年的腊八我都会多做一点。”吕先生一身仙气白衣，外面披着厚毛大氅，还摇着折扇：“你对阴历不熟，我知道你回来的话，一定会趁在新年之前。”

“今年新年正好赶上腊八？”韩行呼呼噜噜的继续扒粥。

“是啊，今年过年早，”吕先生这才重新打量了韩行：“比三年前高了，也白了，也规矩了，这三年你过的不容易吧？”

“还行，差点就回不来了，”韩行一耸肩：“咱这一身西装，先生从哪儿知道我不容易的？”

“胆子也大了，”吕先生哈哈的笑：“现在考起我来了，容易，是不会让人有规矩的，我说的对吗？”

韩行也哈哈的笑，自己对自己的变化是很难察觉的：“对，先生还是先生。”

“对了，你走之后，有人来找过你。”吕先生像是想了起来。

“谁？”韩行疑惑，现在这个世界找他的人很多，但三年前找他的人不多。

如果是最近的事，吕先生会说你回来之前有人来找过你，既然说是你走之后有人来找过你，那就一定是很早很早之前了。

“凤阳学院的，是个四品的咒术师，找你是让你回凤阳，进力士部，说你是个当力士的好苗子，叫什么来着？”时间过得太久，吕先生想了一会儿：“哦，对了，叫陆志超。”

韩行扒粥的手明显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扒粥：“他死了，我杀的，我欠他一条命。”

“很难过吧？”吕先生叹口气。

“难过，非常难过，”韩行嘴里都是粥，又伸手添了一碗，继续仰着脖子往嘴里灌，第三碗粥进了肚子，放下碗：“但现在没有那么难过了，该难过的是别人才对！”

“让你难过的不是你杀了他的果，而是让你不得不杀了他的那个因，”吕先生点点头：“你能想清楚这一点，我是欣慰的。”

“感谢先生的多年教导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没有先生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崩溃了，是先生让我在外面遇到事儿的时候没有那么困惑。”韩行展现出来的远超常人的心智，有他生长于市井的小智慧，也有吕先生的大智慧

“嗯……”吕先生沉吟了一下：“更贴切一点的话，这个叫知行合一。”

韩行情绪恢复的很快：“先生，你看这是什么！”

“我现在是一品咒术师了！”韩行把新版的咒师纹章给吕先生看。

吕先生点点头：“咒术大陆第一的星河咒术学院，果然是有点东西的，真让你成了咒术师。”

韩行哑然：“先生知道星河咒术学院？”

韩行记得先生这里的报纸很多，但那些报纸里涉及到咒术的东西很少。

“我还知道星河咒术学院没了……”吕先生起身把几份报纸拿过来：“都闹成这个样子了，我不知道也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