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冥王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喂！真跟我没关系！”冥王像是在瞬息之间，浏览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然后表现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我说了，”韩行冷笑道：“那是你以为的……”

冥王轻轻闪身，躲过从背后射来的血箭，妖俊的眼睛里是浓浓的疑惑：“那你以为的是什么？因为邪咒师毁了你们星河，你就要把所有邪咒师杀干净吗？”

“看来你没有看报纸的习惯，”韩行继续冷笑：“半年前，就在你站的地方，我已经说过了，星河一万师生性命，必须血债血偿！”

“咒术大陆，有邪无我，有我无邪！”

“以血之名，以血为誓！”

“你当我开玩笑的？”

冥王感觉自己跟吃了个苍蝇一样：“我以为你说的是那晚在星河的邪咒师……”

“在那晚之前，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韩行说着他万里逃亡的事情：“但后来，我意识到，星河的那个晚上，不仅仅只和裴洛他们有关。”

“覆灭星河的人，到底是谁，我现在也不知道，但不重要，他已经死了。”

“但……除了那个罪魁祸首和裴洛之外，那晚追杀我的人还有天赦，黑犬，骨奴，朽木，蛇心，唬能，苦芜……”

“或许他们没有直接促成立方分界切割星河，但他们追杀了我。”

“我差一点，就死在了骨奴手里！”

“是超哥替我抵了命，在格城醒来的时候，我看着跪在床前的骨奴，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

“人，是可以变坏的。”

“但一个人变坏，那坏的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我不知道其他咒术师是怎么想的，但当我拿到那份邪咒师图鉴之后，我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邪咒师？”

“或者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邪咒师还活着？”

“裴洛毁了星河，我恨他，但我更恨那些跟着裴洛来星河的邪咒师。”

“所以，我想，那晚的星河不是毁在了某一个人手里，而是毁在了所有邪咒师身上。”

冥王皱眉：“所以，你不仅仅是要杀掉所有邪咒师，还要杀掉这世界所有的恶，你以为……你杀的干净吗？”

“杀一个算一个，”韩行身上的咒术袍被鼓动而起，露出下面猩红如血的内衬：“而且，我不知道你在意外什么，我是咒术师，你是邪咒师，我杀你，天经地义，还是说你要跟我讲你邪咒师图鉴上的事情，是冤枉你？”

“…………”冥王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嘴闭上，但像是不甘心，又张开嘴，眼睛苦思冥想了几圈，再闭上，再张开，直接骂街：“妈的，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特么居然无言以对！”

韩行的逻辑，其实很简单。

不管裴洛和韩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这种事情在任何时代里，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个世界不应该有那么多坏人。

如果只有裴洛一个人变坏，是毁不了星河的。

即便裴洛找到了那个愿意帮他覆灭星河的神，那也是两个人的事。

但那晚在星河，并且追杀韩行和方想的人，可不仅仅是两个那么简单……

韩行的话，不仅仅冥王听见了，看台上的很多人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