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韩行都忘不了自己第一次坐火车。
那是他16岁的夏天,从仰光山脉出来去星河咒术学院。
也就是去年的事,但韩行有时候会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韩行从心里觉得他这次出海是很有必要的。
等他出海回来,卫星上了天,手机才能叫手机,现在的手机就是个小灵通啊……
韩行觉得韩数是他敬佩的人。
罗珲也是。
拓跋世家,同样也是。
如果手机像月亮消失之前一样,那这一年会少死很多很多人。
他也能给吕先生打个电话。
他有时候会想家,想吕先生。
在铁牛镇的时候,吕先生时常会念叨一首半文半白的诗:
山。
山的那边,还是山。
然后,还是山。
父亲说,山的尽头是海。
但是没有人看过海。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现在开始走。
那我的孩子就能看到海了。
但有时候我又在想,如果我的父亲也像我一样想。
那看到海的。
……可能就是我了。
铁牛镇的人没看过海,也没人想过看到海。
包括韩行。
但现在,韩行再也不是铁牛镇的韩行了。
这是吕先生常常念叨的诗,韩行有时候会默默吐槽几句,这诗实在没有吕先生的其他诗听起来有味儿。
吕先生说,这是新诗。
韩行说,新诗,就是把,一句完整的话,分成,几段说,吗?
每当这个时候,吕先生才会用戒尺轻轻敲韩行的小脑瓜,以示惩戒。
现在,这首诗,韩行算是懂了。
如果他不去,卫星上不了天,那一个人永远只能坐着火车去找另外一个人。
他去了,那不用等到他的孩子,他自己就能用上手机。
酒泉,就是诗里的那片海。
“想什么呢?”明月在黄叶城的购物成效卓着,烟灰色的牛仔裤将一双美腿修饰的匀称笔直,把韩行迷的不要不要的。
明月手里拎着零食,好像是黄叶城的什么梅子,径直穿过过道,坐在韩行身边,一扭身靠在了韩行身上:“吃吗?”
这个世界让韩行搞不明白的事情很多,而明月身上所有的事情,韩行都搞不明白。
“你吃吧。”韩行看着明月举起来的纸袋子:“我不喜欢吃带核儿的东西。”
“没核儿,”明月摇摇手里的纸袋子:“尝尝!”
韩行没办法,捏了一颗梅子放在嘴里,得到两个结果,第一,真没核儿,第二,真特么酸。
“这啥玩意儿啊!”韩行牙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