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直以来，拓跋世家对出海计划奉行的都是两项原则，第一能有多安静就有多安静，第二武装力量原本对标的是整片海洋的妖兽。

但在韩行这个外行人的指导下，拓海六号这半个月走的异常顺利，大量的海兽都对韩行的化学驱散战略避之不及。

偶尔有不受这些化学攻击的妖兽，也都一一暴毙在拓海六号的武装力量之下。

外行人指导内行人实现技术突破，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包括在韩行身上，这也是第一次。

但其实还是有前例可依的，吕先生说月亮消失之前的农民在这片土地上种了几千年的地，一直都是玩个坑，埋点儿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直到有个懒货，用木棍在土地上捅了个眼儿，将种子撒了进去，才有的播种机。

也是那之后，大家才发现，原本用来在下雨天存水的地拢，也根本没有必要，拢不拢的，收成都差不多。

“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明月扭头看着韩行。

韩行看着甲板上的集装箱：“倒也没有，就是感觉有点情绪低落。”

“怎么说？”明月转过身。

“刚刚在下面，我掰路牌的时候，看到了宽阔的街道，也在街道上看到了巨大的伤疤，”韩行叹口气：“海水是冲刷不出伤疤来的，我想下面这座叫做酒泉的城市，想必在月亮消失的那一刻，也是山摇地动。”

明月点点头：“而且，我看过了月亮消失之前的地图，酒泉是内陆城市，距离月亮消失之前的海岸线有几千公里之遥，百米区域里有那么多的尸骨，那并不是海水倒灌的结果。”

“地震，洪水，泥石流，暴雨……”韩行说着自己知道的天灾：“在海水倒灌之前，酒泉就已经破了。”

韩行能看到的，明月自然也能看到：“所以，是什么让你情绪这么低落呢？”

明月了解韩行，韩行是乐天派，不会为几百年前的灾难情绪低落这么长时间。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起了一个人吧。”韩行转身看向大海，看向大海来处的咒术大陆。

明月：“谁呢？”

“小时候教我的先生，姓吕，”韩行托着栏杆：“他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上个时代的孤儿。”

明月琢磨了一下：“这位先生很有思想。”

“是啊，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学问的人了，”提起吕先生，韩行心里深处好像温暖了一些：“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

明月看向大海，眼底有一丝落寞：“可以。”

“韩行在吗？”韩行打在栏杆上的电话里传出罗珲的声音。

“嗯，我在，”韩行听罗珲说完：“嗯，我知道了，半个小时后启航。”

“我要工作了，”韩行放下电话：“你留在这儿，还是上小艇坐坐？”

“工作？启航？”明月没听懂：“不是已经找到酒泉了吗？”

韩行叹气：“这里是酒泉，拓跋世家要找的是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酒泉是酒泉，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是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罗珲说要想找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还得继续往北走210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