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平城,”第一有德既然已经说开了,爽性就说透了:“少爷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在外界眼里是不存在的,尤克敌再不讲规矩,也最多只能剥夺少爷的职位和贡献,并不能在少爷死讯未定的前提下,就直接判定少爷为邪咒师。”
“包括星河咒术学院校长,星河塔指挥长,用的原因也是少爷失权超过半年,说句不该说的话,少爷不承认和冥月的关系,那谁也拿少爷没办法,但如果少爷要劫法场的话,那就是坐实了和冥月小姐的关系。”
“这一点倒是无所谓,”第一有德叹口气:“尤克敌真正要的是通过少爷劫法场,将少爷判定为邪咒师,毁了少爷这些年的一切……”
“那就干掉尤克敌!”公孙张办法一向粗暴:“直接宣布咱韩老大是殿首,谁不服就干谁呗!”
“有道理!”司空鼠附和。
两人一拍即合,第一有德和阚知卿摇摇头不说话,四人看向躺椅上的韩行。
韩行还是老样子,将自己缩在毯子里,好像第一有德带来的消息并没有激活韩行的心。
毯子下,冒着烟。
一根香烟渐弱后,韩行今天没有像以往一样起身,而是又伸出了手。
第一有德又递上一根烟。
夹着香烟的手缩回去,渐弱的烟雾又浓烈起来……
两支香烟过后,韩行才像以往一样从躺椅上站起来,在四人的目光中,披着毯子叼着烟去了后院儿。
今天,韩行在后院儿多待了一会儿。
再回到前堂,伸手将第一有德手里的半盒烟拿在手里,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烟星在燃烧声中,越来越亮,极为深重的一口之后,韩行缓缓吐出烟雾:“德叔,备水洗漱。”
“诶!”第一有德大喜:“好好好!”
洗了澡,刮了胡子,剪了头发,韩行干干净净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眉心上的火咒种,依然暗淡,并被遮瑕贴盖住。
这一刻的韩行,又回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
但所有人都很直观的感受到,韩行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韩行像波涛,像巨浪,汹涌,澎湃!
现在的韩行,像一潭水,幽深,看不到底。
白皮鞋,白西裤,白衬衣,白马甲,第二颗扣子上是一条怀表金链。
吧嗒!
韩行打开方想送他的怀表,又合上。
第一有德现在只有一只手,但为韩行披上咒术袍的动作并不生疏,像是为了这一天已经练了成百上千遍:“少爷,你还是最适合这件咒术袍。”
韩行看看自己的月白咒术袍,笑笑:“司空跟我走,夏曦就拜托……”
“喂喂喂……”公孙张首先不乐意,但被韩行的动作惊呆。
韩行留下一封信,往前走了几步,在门口转身,向第一有德,公孙张,阚知卿深深鞠了一躬:“夏曦就拜托三位带到雪都了,等月都的事情结束,我会到雪都和大家汇合,桌子上的信帮我交给雪都的残咒圣唐断圣咒师,他是我的长辈,会暂时照顾大家,司空,我们走。”
门外,正是黎明。
这个时间没有火车离开平城,韩行和司空鼠沿着平城的铁轨,步行离开。
“兄弟!”司空鼠感觉韩行这个样子,还不如躺在躺椅上:“啥计划,说出来,让咱心里有个底。”
韩行伫足,在司空鼠的目光中,脱下了咒术袍,反披在身上……
司空鼠深吸一口气:“懂了。”
铁轨上,咒术袍……猩红如血,背对着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