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吗？”方想扭头看向裴洛刀削一般的侧脸：“我就站在你身边，但我还是无法相信你居然还活着。”

“你看，你总是这样，”裴洛看着树冠间隙中的夜空，笑着说道：“我不是还活着，只是被复活了而已。”

“但你已经死了啊，”方想收到裴洛复活的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丰城。

即便他现在就站在这里，依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你现在还活着的话，让我很难再相信你……相信上一个你对我说的话。”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裴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叹口气：“记得老师跟我们说过的……宇宙的本质吗？”

“宇宙的本质是能量的交换。”方想不假思索。

裴洛一笑：“而神，是掌握了更高的能量交换规则的人。”

方想依然无法接受这种解释：“生命能量……也是可以被掌握的吗？”

裴洛把目光从树冠的间隙里挪到方想的脸上：“答案，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咒术是无法掌握生命本质的，”裴洛显然也是在复活之后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傅青苍也没有能力让我复活，他只是曾经偶然间接触过念力的存在……”

说到这里，裴洛想了想：“或者说，他以极小的概率印证了念力的存在，他没有对我的复活做什么，他只是一厢情愿的将我当成了神，并下意识的认为复活是一件极其耗损能量的事情。”

“其实也不能说他是错的，因为我的复活是因为他聚集了巨大的能量，吸引了上面的注意，上面出于我还不知道的目的，同意了他的请求，仅此而已。”

方想静静的听裴洛说完：“那这算什么？许愿？祭祀？”

“你这不是挺通透的吗？”裴洛看着方想：“不是傅青苍复活了我，而是他聚集了庞大的能量让上面听到了他的请求，并同意了他的请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方想重新捋了一下：“所以，那些庞大的能量，只是……向宇宙发出的一声啼哭？宇宙便同意了你的复活……代价呢？”

“刚刚不是说了吗？”裴洛一耸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被上面复活，上面付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定有同等的能量进行了交换，且上面这么做，一定有上面的道理。”

“我来之前想过无数可能，比如傅青苍只是打着你的旗号在荒唐行事，比如这原本就是你计划中的一环，”方想表情难受：“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操蛋。”

“这世界本来就很操蛋，”裴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说你的事儿吧？你当初死活不肯把无咒种猜想交给我，并说这个世界的未来不在我身上，我知道我离开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总该有点成绩吧？”

“成绩当然是有的，”方想想起了冥王从月都回来说的话：“而且，进度之快，已经超出了我对他的期望。”

方想突然收起笑容：“但我不能告诉你。”

裴洛看着方想：“你就说这世界操不操蛋？我把命都搭上了用来相信你，你连个结果都不愿意告诉我？”

方向抬头，看着夜空：“就像你说的，上面有人。”

裴洛抬头：“我操你娘的神！”

声音之大，吓了方想一跳。

几分钟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裴洛低下头：“你看，神……还没有到全知全能的程度。”

方想怔怔的看着裴洛：“我现在相信你是你了。”

“但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他的进度。”

“滚滚滚……”裴洛拿方想没办法：“以后少来找我……”

方想转身就走，又突然停住，微微回头：“你也别想着把他找出来，他最近进度赶的太快，需要一些时间来休息沉淀，如果你非要找他出来，那……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师哥。”

“欺师灭祖啊……”裴洛目送方想离开，叹口气，抬头：“您瞧瞧您收的这些学生，一个个，死犟死犟的，不知道跟谁学的！”

夜风如潜。

“放心吧……我会记得您的教诲……成为神……或者……杀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