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出生于汉武帝建元元年(前140年),彼时尚未入宫的卫子夫还在平阳侯府充为歌姬,其姐姐卫少儿则是平阳侯府的女奴。
当时,有平阳县小吏霍仲孺在平阳侯府做事,一来二去便和卫少儿好上了,并生下了霍去病。后来,霍仲孺当差期满,回到平阳县后便将卫少儿和尚在襁褓中的霍去病抛到了脑后,再也没有与母子两人联系,以至于霍去病从小便不知道父亲是谁。
建元三年(前138年)以后,随着卫子夫入宫受宠,得以惠及卫氏家族,卫少儿等亲属虽然仍在平阳侯府做事,但因为卫子夫的关系,却也不必再为俾为奴了,其生活境遇不仅迅速得以好转,接触人物的层级也逐渐得到提高。
卫少儿虽然与霍仲孺失去了联系,但不久便又和开国功臣、曲逆侯陈平的曾孙陈掌好上了,并最终嫁给了陈掌。
元朔元年(前128年),卫子夫被立为皇后,霍去病虽为私生子,但也因此成为了卫氏外戚的重要一员,就此过上了上流社会的生活。后来,少年时起就“善骑射”的霍去病,受到汉武帝的欣赏,被任命为侍中,此后汉武帝便时常将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元朔五年(前124年),卫青奇袭匈奴右贤王凯旋归来,年仅十七岁的霍去病跟随汉武帝前去观礼,当见到统领大军、风光无限的舅舅卫青后,心中艳羡不已,当即便起了建功立业,像舅舅那样拜将封侯的心思。
元朔六年(前123年),当卫青再度奉命领兵出征时,年仅十八岁的霍去病便也向汉武帝主动请缨,请求随军出征,甚至甘愿做舅舅的一个马前卒。
见在自己身边成长起来的霍去病有这等雄心壮志,汉武帝也欣慰不已,当即便同意了下来,下诏任命霍去病为剽姚校尉,让其跟随卫青出征。卫青受诏之后,便将霍去病带在了身边,让其接受战场历练的同时,又时时亲自教导于他。
当卫青击溃匈奴单于庭的守军之后,见到匈奴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便也拨给了霍去病八百骑士,让其率兵追击那些逃走的匈奴贵族。
卫青本是让霍去病充分得到战场历练,却没想到立功心切的霍去病竟然一路追出去数百里,仅凭八百人便斩杀和俘虏了二千零二十八人,不仅斩杀了伊稚斜单于祖父辈的籍若侯产,甚至还俘虏了匈奴相国、当户等高级官员,以及伊稚斜单于的叔父罗姑比等贵族。
就在卫青率领汉军主力大杀四方之时,被他派出去寻敌的其他各路将领,却因此遭了殃。
李广、公孙贺、李沮等人尚算幸运,虽然没有找到匈奴军队,但也没有遇到危险,而合军一处的右将军苏建和前将军赵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就在卫青率领主力直奔单于庭后不久,他们便遭遇了匈奴主力大军。
苏建和赵信虽然合兵一处,但其总兵力也不过三千余人,面对数万匈奴主力大军,又如何是其对手。双方激战一天,纵使苏建和赵信率兵拼死作战,却仍然无法突破匈奴大军的围困,所统率的三千余骑更是几乎伤亡殆尽,在突围无望,又外无援军的情况下,苏建最终弃军而逃,仅以身免,而赵信则被迫投降匈奴。
等到卫青班师而还,这才见到了逃出重围的苏建,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针对苏建弃军而逃的行为,卫青征询军正闳、长史安和议郎周霸等人意见。
周霸说,“大将军自出征以来,还从未杀过副将,如今苏建弃军而逃,可以斩杀苏建,以彰显大将军的威严”。
对于这一意见,军正闳、长史安却表达了不同意见,他们说道,“兵法有言‘小敌之坚,大敌之禽也’。苏建以数千军队抵挡匈奴单于数万兵马,奋战一天多,在军队伤亡殆尽的情况下,也没有背叛朝廷投降,已经算是尽力了。如果将其杀掉,这岂不是告诉将士们,一旦打了败仗就不可返回朝廷吗?”
卫青思虑一番后说道,“我以皇亲身份在军中当官,怎么会没有威严,以斩杀大将来树立个人的威严,未免有失人臣之本。何况,虽然我有斩杀有罪将领的职权,但也不敢擅自在外斩杀大将,还是应该将情况呈报天子,让天子自己裁决,如此才算不失臣子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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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卫青命人将苏建关押起来,派人将其押赴京城,交由汉武帝处置。
此战,汉军虽然斩敌一万九千余级,并俘获了大量匈奴贵族和官员,但鉴于苏建、赵信两路军队的损失,汉武帝最终还是以“失两将军,亡翕侯,功不多”为由,只赏赐给了卫青千金,其余各路将军皆无赏无罚,只有霍去病因为表现突出,因功获封冠军侯。苏建则在出钱赎罪后,被废为平民。
至于投降的前将军赵信,他本就是匈奴小贵族,后因战败投降汉朝,被封为翕侯。赵信投降之后,伊稚斜单于因为他久在汉军任职,熟悉汉朝军情,因而对其颇为重视,不仅将其封为了“自次王”,还将自己的姐姐嫁给了他,企图利用他对汉军的熟知来对抗汉军。
赵信感念伊稚斜单于对自己的后代,尽力替其谋划,他分析后认为,凭借汉朝此时的国力和军力,随时可以出兵袭击匈奴腹地,单于庭继续设立在漠南地区已经毫无安全可言,因此建议伊稚斜单于离开阴山地区,将单于庭向北迁徙。如此,汉朝即使想要再度进攻单于庭,等到千里迢迢赶到,士兵也早已疲惫不堪,匈奴即使兵力不占优,也可凭借以逸待劳的优势一战。
在右贤王驻地和单于庭接连遭受汉军打击的情况下,伊稚斜单于认为赵信的建议并非没有道理,于是下令单于庭北迁至龙城以东(今蒙古乌兰巴托一带)。
与此同时,同样遭受惨痛打击的右贤王,也不得不将王庭向北迁徙,并最终迁徙到了甘微河流域(今蒙古乌里雅苏台一带)。而随着匈奴王庭的北迁,匈奴对于西域地区的控制开始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