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侯府银装素裹,林小米素来爱雪,每次看到大雪纷飞,她心情都会极好。
“走,大丫,我们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天天窝小院子里,四方的天,人都要发霉。
她身穿苏绣丝锦棉袄,脖子上围着红狐毛做成的狐皮围脖,身披白色狐皮斗篷,脚穿鹿皮羊毛短靴,手捧热乎乎的汤婆子,保暖一百分。
来到梅园,梅花开的正艳,在这一片雪白中,凭添一抹红,煞是好看。
她对着满树梅花,伸出手来接住了上面的雪花。雪花落在掌心,化作水珠,然后融化。
她低头嗅了一口,觉得有些香气沁鼻,忍不住又闻了几口。她抬起眼睛,笑眯眯地望向站在身边的丫鬟,说道:"你们也闻到了吧?"
站在她身旁的大丫,点了点头,笑着说:"奴婢也觉得挺香的,夫人,我们摘几枝插在屋中吧。”
“好。”
三丫手快,尽挑长得好的枝条剪。
“呀,夫人,您看,那边有人!”
梅园的尽头,好像有两个人看着小篮子,蹲在雪地上捡梅花。其中一个一身雪白,难怪刚才没留意到。
“是依然小姐吧,她每年冬天都会来捡梅花。”
喜鹊是侯府的老人了,每个院子的主子她都熟的很。对于他们的秉性,她也了然。
哦,这人爱梅花呀!上次这女的中秋家宴挑衅她,她就知道这可能是个才女。才女都爱附庸风雅,梅花自古都是文人墨客的心头好,理解!
“堂嫂。”对方也看到了她,提着篮子慢悠悠走过来。
“依然妹妹。”
萧依然待看到三丫手里的梅枝,脸色大变。
“你们在干嘛?梅花在树上生的如此艳丽,你为何要将它折断!”
声音尖锐刺耳,尤其在寂静的梅园震的林小米耳朵有些发痒。
“摆在房间里啊,怎么了?”
梅园的梅花不能摘吗?没人跟她说不行啊?
迷茫的看了一眼喜鹊,喜鹊抽抽嘴角,不知道怎么说,依然小姐圣母心又发作了。
“你怎可如此俗气,如此狠心,它好好长在枝头,你想看就不能来梅园?现在将它折断,它又能维持几天的艳丽。”
萧依然眼里喷射着怒火,满含控诉的瞪视林小米。她本以为,这个农女,虽出身不好,却文采不俗,定是个文雅之人。想不到,竟如此粗鄙,如此鼠目寸光。
堂哥为何会看上这么俗气的人。
“你不摘它也会谢,有何不同?”
不是,这人怕是有大病吧,不就是折根树枝嘛,至于吗?
林小米没这么无语过。
“它本可盛开一月有余,因为你,最多数日。你不会觉得愧疚,良心不会痛吗?”
卧槽,林小米下巴掉地,一个树枝都不能折,你每天吃的饭菜,鱼啊肉的,怎么说?不要说自己喝仙露长大的。确认过,不是个正常人。
“你捡这些梅花回去吃?”她很努力的转移话题,真不想跟这女人继续围绕几根树枝转纠缠,没意义。
萧依然再次瞪大眼睛,眼睛里迅速汇集一团水雾,“你怎可如此低俗,梅花乃圣洁之物,怎可入肚?”
林小米张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继续。这位祖宗可能真是喝仙露长大的。
所以,小妹妹,大冷的天,你捡它做甚。
“那你在干嘛?”看着篮子里的梅花,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哎玛,您可别对她掉眼泪。她是女人,怜香惜玉什么的,她真不懂。
“我要葬了它们,给它们一个归宿。”
喜鹊眉心直跳。
大丫,三丫张大的嘴巴合不拢,她们听到了啥?
萧依然身后的丫鬟木着一张脸,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姐就是个天生白莲花,每天鸡鸭鱼肉的,吃饱就无病呻吟,悲春伤秋。
其实,就是闲的。
林小米急忙抓住喜鹊的手臂,差点栽倒,家人们,谁家好人会把烂花捡起来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