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抱出来,放在房间中间用于解剖尸体的小床上。那小床在黑暗中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仿佛在抗拒着这具冰冷的躯体。他用手电筒照着尸体,尽管尸体已面目全非、凸显狰狞,但大致的轮廓模样仍依稀可辨。手电筒的光芒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摇曳不定,使得尸体的阴影在墙壁上扭曲变形,更添几分恐怖。
他将手电筒放在床边,站在尸体前,双手打拱作揖。此时,停尸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他却仿佛浑然不觉。
他从随身带来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些东西。那袋子里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每拿出一件物品,都让这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他擦拭着尸体,由于用力过猛,尸体忽地坐起来。脸、胳膊上的肉扑簌簌地掉,胸部露出白森森排骨。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从窗口射进来,照耀在坐起来的尸体上,只见尸体两个眼珠子挂在眼眶窟窿里,张着大嘴,露出几颗长长的门牙,半截舌头伸在外面。那恐怖的景象让刘震东哎呀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他的心狂跳不止,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过了好一会,尸体自己又重新躺下,刘震东这才稍稍镇定了一些,颤抖着又爬起来,走近尸体,把尸体上张开的腐肉捏和好。
房顶上一个没有打开的大吊灯随风来回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鸣。声声炸雷,伴随着恐怖的锯尸骨的声音,在这深夜的停尸房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一会,又有几声枪响,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每一声都像是在刘震东的心上狠狠撞击。
他把尸体抱出来,放在房间中间用于解剖尸体的小床上。他用手电筒照着尸体,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尸体的胸口,又查看尸体的右手,右手五指齐全。他又拿手电筒照了照尸体的脸,虽然面目全非、凸显狰狞,但还能看出大致轮廓模样。他自言自语:“不是他,不是他。”
他将手电筒放在床上,站在尸体前,双手打拱作揖:“不知你是何方人士,别人拿你借来借去,也让本官借你一用,多有打搅啦!”
他从随身带来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件破旧的警察局副局长警衔的上衣,给死尸穿上。然后,他掏出杜溜子用过的手枪,装上杜溜子剩下的子弹,在手枪枪管上装上消音器,在尸体的胸部打了两枪。
由于子弹的强烈震动,尸体忽地坐起来。脸、胳膊上的肉扑簌簌地掉,胸部露出白森森排骨。刘震东再次哎呀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尸体自己又重新躺下。
刘震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又爬起来,把尸体上张开的腐肉捏和好,又拿出一个钢锯条,将尸体的右手的手指头锯下三根。房间里传出恐怖的锯尸体的声音,仿佛是死亡的乐章。
他又拿出张士冠的警官证,放在刚才他打枪的胸口处。
他打着手电筒,围着尸体看了几遍。然后把尸体又放回到铁柜子里,关上铁门。
他嘴里自言自语:“不是你,老子也要做成你。士冠局长,小弟要借你,给你报仇雪恨。”
当他把这一切做完,跌坐在地上,手电筒摔在一边,手电筒的灯光直射到屋顶。
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冒着油光发亮的汗珠。他从衣袋里掏鼻烟壶,拿鼻烟壶的手一直颤抖着,鼻烟壶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不能准确地放在鼻子前面位置。他迷上眼,用力地吸着鼻烟壶散发出来的香味,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外边,倾盆大雨下起来,雨滴猛烈地敲打着窗户,仿佛是无数的怨灵在拍打。
就在这时,刘震东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他抬起头,发现停尸房的北墙上那扇窗户上,有一个草帽压住半张脸,露出一只眼的人,在往屋里瞧着。那只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刘震东惊恐地盯着那只眼睛,一时间竟无法动弹。而那只眼睛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