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程掌门是不疑的父亲,而那位元婴境界的女修,则是紫珠楼留在离国的驻守!”
“她便是不疑的母亲了!”
“说起来倒是有趣,不疑的父母竟然都是紫珠弟子,而且还是师兄妹……一人在楚国,一人在离国。”
程岳的道侣是紫珠在离国的驻守!?
赵庆闻言不由一怔,他突然想起惊蛰之时,刘子敬言说……程岳出关邀他前往离国的事情。
原来还有这一层缘由存在。
李丹鬼没有理会赵庆稍显诧异的神色。
继续道:“我倒是有些好奇……”
“不疑年岁不大,而丹霞宗是八十五年于楚国西南开宗立派的……如此看来,程掌门倒是与她的师姐,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微风细雨笼罩此间。
李哥端着酒杯,手指在木桌之上轻轻划动雨痕。
“你们看,这是楚国,这是离国。”
“八十五年前,程掌门尚是金丹初期。”
“现如今,不疑未满三十岁。”
“三十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不疑对程掌门以叔父相称!?”
赵庆:……
他苦笑摇头,静静听着李哥的推测。
在灵舟上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李哥淡漠神情之下,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故而对此并不意外。
李丹鬼沉吟道:“许是两人结作道侣,而后又反悔了?”
“或是深陷绝境,不得不诞下一子才能解围?”
赵庆眉头一皱,心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推测?
“倒是第一种可能更大一些。”他笑着附和道。
“这倒也是。”
李哥轻轻点头。
“如若是两人结作道侣而后反悔,为何不疑跟随程掌门,而不是留在离国?”
“倒是值得深思……”
此处不比灵舟之上人多眼杂,李丹鬼又心情大好,直接开始放飞自我。
他缠着姝月讨论完程不疑的家庭伦理之后。
又转而看向小姨:“太后是楚国人吗?”
太后?
周晓怡螓首轻摇:“太后复姓申屠,是七夏国人,与杜家联姻之后来到楚国的。”
李哥凝重点头。
自语道:“怪不得……”
“太后年轻貌美,百年芳华不显丝毫,但是杜家的这位皇帝却垂垂老矣……若说她为了掌权故意不让儿子修行,倒也不像。”
“否则她不会跟随段前辈浪迹天涯……”
“为何楚国的皇帝只是一个凡人?难不成是长生剑派的意思?”
小姨美眸凝视赵庆。
帮他夹菜递酒的同时,轻声回答着李丹鬼的疑惑。
“楚国的皇位牵扯到杜家脉系之争,皇帝虽然不能修行,却是嫡长。”
“但实际上的朝政大权,还是掌握在杜家那位金丹的手中。”
李哥轻轻点头,低声叹道:“原来如此……”
他转而又问:“倒是可怜太后的道侣了。”
小姨美眸微挑,轻笑道:“修行宗族之间的联姻,本就做不得道侣之说,只是互利而为罢了。”
赵庆悄悄打量着小姨的神情……
周家的情况与杜家相差不大,周晓怡的父母同样是联姻之合。
如今他父亲收了两个义子,母亲则是回到了离国……
不过见到小姨并没有因此失去兴致之后,赵庆便也不再关注。
足足半个时辰后,风雨渐渐静了下来。
李哥依旧在讲着各种八卦。
“你们在松山居住,可知晓松山郑家家主早年做何营生?”
郑家?
赵庆轻轻点头:“倒是不知。”
郑家是松山郡的一个修行家族,家中仅有两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赵庆对此没有太过关注。
虽然大家都在松山坊讨生活,但实则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松山坊商楼的事情,曾念可一人便能解决。
他只需要挂机就行。
此刻,李丹鬼变得兴奋起来。
着重讲述了郑家早年到处打劫的事情,以及当时还是筑基初期的家主,是如何从一位女修手中讨得半条残命,而后将其娶回家……金盆洗手开枝散叶的故事。
李哥感叹道:“如此看来,有一位称心道侣倒是显得极为重要。”
“你小子倒是福气大得很。”
赵庆有些疑惑,为什么李哥到现在还是条单身狗?
不过他并没有提出这个疑问,而是准备打算回到松山之后,和小姨姝月好好八卦一下。
李丹鬼说完松山郡的逸闻趣事,又讲述起在清泉郡的见闻。
“说起来,我离开北漠之前,发现了一件趣事。”
赵庆与小姨对视一眼,共同看向李哥。
只见他狼吞虎咽,含糊道:“寒冰谷与乾元宫,穿的其实是同一条裤子!”
“而且乾元宫的那位元婴掌门,似乎对宗门之事很不在意。”
乾元宫的元婴掌门……
不就是离烟楼的秦楚欣吗?
赵庆目光闪烁一瞬,而后笑着开口:“乾元宫那位掌门,说不定与程掌门一般无二……”
成为血衣弟子之后。
赵庆才稍稍明白,当初在紫珠楼听到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入玉京十二楼者,不可侵扰红尘。
这并不是说玉京弟子必须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能说……
只是要分清何为私事。
毕竟玉京十二楼遍布天下各地,不可能所有人都相互熟识,并不适用于宗派的各种条规。
若是涉及私人恩怨,玉京弟子则是不用借用玉京十二楼的名义行事。
便如赵庆今天突然临时起意,准备去打劫一个炼气修士……这倒是没有人管。
但他不能说是在替血衣楼打劫……
此刻,赵庆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番楚国之内,十二楼弟子的布局。
李哥早在灵舟之上时,便对幻雨阁以及长生剑有所猜测,告诉他也没什么。
如果他想入十二楼,或许还能够寻到一些门路……
至于乾元宫和寒冰谷穿的是不是一条裤子,赵庆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以后总会遇上那位秦楚欣的。
……
·
与此同时,贺阳县的清茶居中,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
这座茶馆,便是曾经的醉花居。
但岁月流转,世事多变,曾经在贺阳闻名一时的青楼,此刻早已换了主人。
顾清辞便留在这里帮着管账了。
除她之外,还有不少曾经的烟柳女子留在了这里。
此刻,茶馆一层高朋满座,一位身材丰润的美妇轻倚在二层栏杆处,向下观望。
“啪!”
说书先生醒木一拍,轻咳一声开言道。
“在这苍茫深山之中,有一座乡镇名唤延阳。”
“延阳乡有位落魄书生,自幼便没有父母……其人姓徐,名子卿。”
“话说这徐子卿除却考取功名之外,又极为钟爱渔趣。”
“秋夜,子卿夜钓而回……”
一声娇柔的吟唤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发现是那位管账的顾夫人之后,便不再理会。
茶馆的第二层。
顾清辞薄唇一撇,重新整理衣裙后,轻轻推搡身前的中年男人:“怎得这般急切?”
这男人哈哈大笑,双手攀上妇人的双肩,贴身笑道:“都是老相识了,莫非不从?”
美妇轻轻抬手按住了他的手掌,轻佻一笑。
“从~”
“等大家走后,我算完账的~”
男人生着极为浓厚的络腮胡子,在她耳边低语道:“浪蹄子,听说你还有个妹妹?”
妇人稍稍扭头,与男人对视。
不在意的轻笑摇头:“我那妹妹可是极为水灵,可惜你没有试过。”
“什么时候她回来了,你言语一声?”
“哼!”
顾清辞冷笑一声,也不在意对方在自己身上摸索,目光中满是鄙夷之色。
“哪能轮的到你啊?”
“嗯!?”
“爷~?”
“你兜里才有几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