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阁主好眼力,这孩子正是我兄长的孩子。”崔胜感慨万千。“崔胜,快见过老阁主,你的包衣还是老阁主亲手缝制的!”
崔胜起身走到老阁主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崔胜拜见老阁主。”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老阁主拉着崔胜的手起来,崔胜是第一次与老阁主见面,自己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交情在。这位老阁主向来只是传闻,蜀绣阁的大小事情也都是一直由总掌司掌控,凉城曾经有段时间还传出过老阁主早就不在世上了。“崔胜,来!这个就交给你了。”老阁主从腰间的小兜里掏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羊脂玉珠子,应该说是圆球,成色极好,油光水润,没有一丝杂质。
“老阁主!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崔胜不能要。”崔胜一个外行都能看出那珠子是有多稀有。
“收下!这本该就是你的东西!这是我跟你祖父约定好的,要将这颗珠子交给你们崔家出的第一个状元郎,我以为我等不到了,没想到还是让我等到了!你比你父亲,比你叔叔厉害,他们不行!”老阁主即使说起往事也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没有一丝对过去的惆怅和眷恋,放佛这些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都在昨天一般。
“那我就收了,多谢老阁主!”崔胜欣然接过。
老阁主倒是喜欢崔胜的这股坦率真诚:“这孩子我喜欢。”
“鱼来喽!刚出锅,大家要趁热吃!”梅香端来鱼,赵金花跟在后面端着四角火炉,这样的天气如果不用火炉,一上桌怕是要失去一半的鲜味。
赵金花一走进会客厅就注意到了老阁主。“老人家是……?”赵金花端着四角火炉陷入自己的回忆中,忘了将东西摆在桌上,还是烟叔接过手摆上。“您是那个老人家!”赵金花想了半日也只记得他只是一个老人家。那时候自己才十岁,那时候老阁主在他眼里就是这样差不多的样子,只是那时候的老人家还是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部都是银发了。
“我就是那个老人家!”老阁主点头默认。
赵金花一把扑到老阁主的身边跪下,重重的磕上一个头,再抬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老人家!”这一声喊,更是凄苦万分。
“把她扶下去!”梅香过去将赵金花搀扶起来。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但萧见拙是一脸平静,他端起老阁主的碗,亲自夹了一块没有刺的放在碗里。
“她父母染瘟疫去世的那一年,她大概是十岁左右。那一夜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只身一人用木棍,用破碎的瓦片硬是将地挖出了足够两个人安葬的土坑墓。我见她小,还以为她不懂事,就说:丫头,可以不用在挖了,足够你父母长眠于此了!你们猜猜她当时是怎么回我的?”老阁主始终是那副松弛的状态,也始终保持着那种闲适的微笑,让身边的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事情都只是事情的本身,而不关乎其他任何附加的情绪。
桌上的人都沉默了。
“她说,要挖得深一点,那样活着的人就不会吵到他们,瘟疫也不会找他们。就是这么一句话,我就等她挖到她觉得可以了的深度,然后等她亲自将她的父母安葬妥当后,我就带着她来凉城了。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她依旧还记得。”
“这般援助之恩,应当铭记在心。”曹敬民回答,也是在说自己。
“恩情太过于厚重,谁都有难的时候,能伸手扶一下就扶一下,你扶我一把我搀你一把,这路也就宽了。”老阁主说完端起碗尝了口鱼。“鱼不错,你们赶紧尝尝。”老阁主招呼大家。
“老阁主现在住哪?”崔臻吃完一口鱼开口,自己也是十几年没有再见面,自然想以后要去多跟老阁主自动。
“住哪?我吃完这顿饭就走了!走之前给你们每人做几套衣服。”老阁主低头吃着鱼回答。
“吃完饭就走,走去哪里?”曹敬民还想着邀请老阁主去自己府上与自己的老母亲叙叙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