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芙蕖一愣。
这就恃宠生娇了?
段采女还在感慨轻叹。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望向亭前那棵叶片枯黄打蔫儿的银杏,透露出痴痴怀念。
“想当年我与陛下庭院初见,桃花灼灼,流年逝水……”
成功扩写八百字。一番声情并茂,含情脉脉,怪不得赵云苒会和皇帝产生感情危机。
秋老虎余威尚在,热浪自地面一层层往上翻涌。
尚芙蕖撑不住了。
下午有皇帝排好的课程,晚上还要陪着批阅奏书。她很忙没时间,所以随意扯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望着远去的窈窕背影,段采女轻轻蹙眉,“她怎么这就走了?嫔妃只要服侍好陛下,其它还有什么可忙的?”
她手一伸,春花赶忙过去托扶住,说道,“姑娘,尚美人怎么能和您相比呢?”
“她虽然位份比您高,但这还不是因为姑娘您不争。您可是太后请进来的,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只要您想,就凭您同陛下的情分,别说一个美人,便是贵妃也当的了!”
“又胡说了。”
段采女眉心缓缓松开,“什么高低位份,生带不来,死也带不走的,争这东西有什么意思?”
“呸呸,是奴婢说错话了。”
春花虚虚打下自己嘴,“尚美人走的这般急,定是不爱听姑娘说的话,嫉妒姑娘同陛下有情分在。”
听到这话,段采女才终于绽开笑颜,“也是,我和陛下哪里是旁人能比得上的。”
“少年人贪慕美色是常事,只要心在您这里就好。那尚美人定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狐媚手段,才一时勾住了陛下。”春花冷哼一声,俨然看不起这副做派。
“好在姑娘您来了,像这样惑主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
好日子到头的尚芙蕖回去后,褪去外裳,叫人打水洗了脸。
靠窗的案几前,杏儿已经备好笔墨纸砚。方便她看时,遇到半知不解的可以先记下来,回头再拿去请教陆怀。
但今日,除了堆着的书卷和那只长颈白瓷花瓶,还多了一盘新鲜果子。
是葡萄。
用水澎过了,冰凉凉的。
一整串挨挨挤挤,颜色亮丽,饱满莹润。
尚芙蕖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哪来这么好的葡萄?”
葡萄荔枝这类鲜果不宜久放,所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可眼前这些不仅漂亮,看起来还极为新鲜,估摸是哪里送来的贡品,金贵玩意儿。
杏儿笑容满面,“方才齐公公亲自过来一趟。说是岭水州今年的岁贡,陛下让人送了一半到寿安宫给太后娘娘,剩下的就全都在您这里了。”
陆怀勤俭,不喜铺张。除了吃穿两样不曾亏待,其余珍玩宝器之类的,入宫嫔妃们那是一概未见。
只有自家美人,得了例外。
“剩下的全都?”
尚芙蕖一惊,“这么多吃不完怕是会放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