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厌倦,难不成还能轮得上你?”望着不远处缓缓驶近的檀木马车,傅宝珍眼中流露出喜色。
她说话就没顾忌过几个谁,这次也不例外。
“真到那时,也只会有更年轻鲜嫩的踩着你的骨头上去。现在都争不过尚芙蕖,还想和能斗倒她的争?大白日说梦话。”
前朝折子雪片似的,也没阻碍天子死心塌地非要和尚氏搞纯爱。
俞美人气得脸色铁青。
但念头也被彻底按消沉下去,老老实实提起裙摆钻进马车。
等最后一个美人,将几年赚下的养老钱沉甸甸往里头一丢。
有人嗷叫出声,“我的胳膊!你是偷了皇宫的砖要带出去卖吗?”
对方充耳未闻,只左右看了圈,“咦,陈湘娘呢?”
乌金西沉。
画廊四角各挂一盏精致的宫灯。东厨送了道羊肉小锅过来,奶白汤底炖的咕噜噜直冒热气。
尚芙蕖手持长长的竹筷,正下了几个鱼肉丸子。坐在对面的陆扬,眼睛已经跟着筷子绕了好几圈。
“嫂嫂。”
他双手托着脸,撑在案上。
今年明显长高许多,眉宇之间隐约有了几分青涩少年的影子,也不再是之前不分男女的幼年总角,而是半挽成小小的马尾,让人想起小狗的短尾巴。
尚芙蕖将那盏子山楂往他跟前推了推,问道,“这个头发谁帮你弄的,俊俏的很。”
“奶娘。”陆怀伸手摸了摸头发,有些羞怩,“她说我今年已经长大,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
陆云祉鼓起面颊,“小皇叔就算八十岁了,在父皇母妃眼里也是小孩子。”
看吧,她是会这个称呼的。
但就是故意不叫。尚芙蕖尝了尝咸淡,“有点淡了。”
“那我去找柳姑姑再要点盐!”
小姑娘登登跑了出去。
陆扬说道,“明年开春,尚同砚就可以参加策试了。皇兄说他有点小,才十五岁,在同批学子里岁数垫底。所以让他不用心焦,稳打稳扎慢慢来。”
这个年龄,基本就是去试个水的。
尚家又一向随性,没给孩子太多压力,能发挥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尚芙蕖执着的手微顿,“陛下召见清儿了?”
“见过好几回,皇兄还给他指点功课呢。”陆扬伸手比划,“尚同砚去的时候还两手空空,出来就是抱了这么一坨书。”
尚芙蕖:……
很好,很符合对陆怀的卷王刻板印象。不仅卷自己,还平等地卷其他人。
“而且皇兄还说啊。这个小舅子性子太闷了,和你一点也不像。你就很活泼开朗,尤其让读书的时候,动来动去话格外多。”
陆扬的嘴就好比寿安宫那只八哥,说啥漏啥,“对了还有呢,皇兄也见了尚大人,赏赐一堆的补品,叫他好好保重身子。尚大人每次都哆哆嗦嗦进去,哆哆嗦嗦出来。”
尚芙蕖:……
以她阿爹那杞人忧天的性子,只怕在进去之前,已经把各种可能和死法想了一遍。
这样还能保重身子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