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陷入了凝滞，除了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但是渐渐的，那些小妖回过神来，目光逐渐惊恐。

他们不明白袁将军那里发生么了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袁将军死了，早上还好好的学着人类写字，正午就只剩下一颗头颅。

跑！

这些被袁满带过来的小妖下意识拔腿就跑，生怕慢了一点。

“停！”

林君一声令下，小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定在原地。

“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

小妖们傻了眼。

一个小妖试探着鼓掌，渐渐的，在场百姓连带着妖魔都开始疯狂击掌，欢呼，一切如早上演练的那样。

早已经准备好的戏班子敲锣打鼓，舞龙舞狮，开业城逐渐瞬间热闹起来。

这些原本是袁满为了庆贺自己上任而准备的，现在，林君享受了这一切。

实际上，庭柱上任的仪式是相当严肃的，不过袁满学人类只学了个皮毛，根本不懂这些，在他看来，越热闹自然越好。

这热闹的场面一直持续到了晚上，那些被抓来的百倒是真的开心。

林君一直站在上面持续到夜晚，看着那些小妖被残存的司妖人一个个斩杀在热闹中。

夜，月黑风高。

林君安顿好了受惊的百姓，回到了司妖府。

“林将军，锦州所有庭柱上任的时候都没有你这般热闹吧。”

左怀调侃道，又是唱戏又是锣鼓，妖魔和人类共同击掌而庆的，怕是只有林君这一家。

“他舞台都准备好了，我只不过现拿现用。”

林君倒是没有在意左怀的调侃，反问道：

“那虎妖是於菟夫人的手下？”

左怀表情逐渐严肃：

“被你猜对了，这袁满也是来试探元帅的，就是想看看元帅是不是真的重伤。”

活了几百年的左怀对审问妖魔有一套完整且高效的手段，仅仅一个下午，那虎妖将能说的都说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蝉君将会发起攻击，毕竟元帅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出手。”

一切都连起来了，那於菟夫人不是故意没有收走虎伥，而是要留下虎伥来看陈道是否会到关阳城。

像是於菟夫人这种等级的妖魔主动出手，陈道不可能感知不到，一旦陈道进入关阳城查看情况，那些虎伥就成了於菟的眼，陈道的情况他立马就能知道。

然而这一切都让林君搅乱了。

“林将军，恐怕那於菟夫人已经知道你了，你小心。”

被这样一个妖王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君沉默不语，不是因为於菟，而是因为那一城百姓。

为了钓出蝉君而牺牲了一城百姓，这真的值得吗？

林君想到了地球上那个经典的电车难题，为了拯救更多人，牺牲一小部分人可以吗？

这个世界给出的答案是可以，甚至支持。

在这种妖魔和人类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里，牺牲少数拯救多数是被提倡的。

左怀看到林君那眉头不展的样子，又想到林君对百姓的态度，一下子想明白了林君的困恼。

“林将军，我当年刚刚加入司妖监的时候，也曾和您一样，希望所有大殷子民不受伤害。”

“但是这就是现实，我们这些司妖人能做到仅仅是减少妖魔的侵害，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想要庇护所有人这种想法想想就行，不能当真。

比起朝廷那些人将百姓视作牛羊而牧，他们司妖监至少将百姓视作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