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浑水(1 / 2)

犁汉 请叫我陈总长 2463 字 2个月前

张旦率军入任城后,就在军司幕僚的协理下开始整备辎重,分配各营的屯驻地。

他们大军五千,加上辎重兵,少说七八千号人,自然不能猬集在任县一城了。

当然,这个统调主要是右军校尉部长史荀攸来做。

荀攸在北伐一战后,受关羽所举,表此战功三等。关羽还对张冲言说荀攸是真君子,我泰山军能不负此人,此人定然不负他们。

张冲当时笑了笑没有多说,很快找来荀攸谈过一次话后,就外放此人为右军校尉部的长史。

长史的品秩自然不是多高的,但却是军中第二要职,可见张冲对荀攸的信重。

荀攸也不负所望,在右校尉部停驻在任城后,就开始协理后勤,还将牵招从张冲幕府里要来,一起组建了剿大陆泽匪务的粮台。

荀攸的能力自然是极强的,再加之他之前就在敖仓为河南汉军协理过粮秣后勤,所以自然得心应手。

各部粮秣都是按时发到,光是这一点就让军中对荀攸刮目相看。

千万不要觉得这事很简单,后世北宋末年就出过这么一例事,险因钱粮调度不及而大乱的。

当时西军残部正与金兵相持于岷州至阶州一线。此地西军本应受蜀川大本营的钱粮供应,但此方面却很久没有输送补给来。

而当时接替张浚,全理川陕食物的就是一个叫卢法原的文臣。此人公务水平极高,本以来能很好的接替张浚,但谁知,此人一到任,就被这个位置要接受的千头万绪给弄懵了。

什么乡绅、盗匪、军队、官员、金国、伪齐的统统都要他办,要他解决。就这样眉毛胡子一把抓下,岷州一地的西军的钱粮就给耽搁了。

面对下面饿得嗷嗷叫的部下,时为主将的关师古先是求粮于杭州,但还没等后续,就已经来不及了。

下面即将哗变,没奈何关师古只能出兵去伪齐抢粮,但饿肚子的军队如何能打胜仗,不出意料,此战大败。

关师古只能单骑投降伪齐。而岷州至阶州防线也差点告破。

这就是一个无能协理对军队的杀伤力。

而右军校尉部的吏士们则有一个非常优秀的长史,即便荀攸每日要处理大量事务,但依然井然有序。

荀攸的出色表现自然也得到了张旦的信任,张旦本就是一个好举贤才的人,先后给张冲举荐过数员大才。

所以任城内,泰山军右军校尉部高层是非常和谐的。

但这份和谐,却在这一日,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破。

……

只说这一日,张旦依旧巡查着帐下吏士。

这是他的习惯,每日必会到军中走一圈,看看军中的真实情况。相比于别人的口头传达或者书面汇报,张旦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右军校尉部的士气很高,一方面是在鸡泽打过一次冲天大胜仗,一方面也因为眼红之前北伐的三个校尉部吃的满嘴流油。

当张旦走到一营的时候,见营将潘璋亲自立在辕门,等着张旦。

而在潘璋之后,又是数排顶盔惯甲的吏士,皆满怀期待的看着张旦。

看到潘璋这个老部下,张旦也是高兴。

这个原先的大河水寇,已经积功到了一营主将了,这过程才多长?也就是大半年吧。这背后不是他张旦的功劳,而是这潘璋一刀一枪杀来的。

而潘璋的例子,也激励着右军校尉部的吏士们,他们深信,咱们泰山军以军功论英雄,拔擢不类。

潘璋的这个营头,大概有一百多人是当年的大河水寇出身,剩下的都是这大部年扩张起来的。有原先的汉军降卒,有兖豫的豪杰,但更多的都是来自河济地区补充上来的护田兵。

这些良家子出身,有一定训练,优中选优的军卒,在鸡泽一战中,已经彻底成长起来了。

此时,在营将潘璋的带领下,军旗猎猎,斗志昂扬。

张旦带着潘璋等人,一路巡军,对潘璋营的士气非常认可,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后面的潘璋看老长官高兴,忙见机问道:

“校尉,咱们什么时候去灭那帮大陆贼?这先锋可得是我们营啊。”

张旦乜看了眼潘璋,知道他的小心思,笑骂道:

“有你这个大河贼在,还怕此战没有你的仗打?”

潘璋陪着傻笑,但心里却嘀咕:

“真不一定。罗大兄可也是大河水寇,而且比我老潘还积年老匪。有他在,我还真不一定能捞到仗。”

潘璋心里想的这位罗大兄自然就是他的结义兄长罗纲,现在就是张旦的扈将。

但见老长官藏着掖着,潘璋也不好继续谈,就只能跟着张旦继续巡军了。

张旦当然知道潘璋的想法,就是求战心切。

但和潘璋等将想的不同,此次剿灭大陆水贼并不是要勇斗,而是要智取。

要知道这大陆水寇再多能有多少?就他麾下这五千精锐,贼寇再多一倍也不够他们杀的。

但张旦从渠帅那里知道,这大陆水贼之所以一直剿不尽,就是这个地情和人情两块的问题。

剿大陆水寇要入泽吧,但这大泽广大,你一个外乡兵如何能比此人坐寇更熟悉地理?更不用说,这附近都是大陆水寇的眼线,自己在行动中就已经是被动的了。

所以,张旦留在任县后,一直忍兵不发就是这个道理。

他现在还记得渠帅给他的建议。

多就是省,慢就是快。

何为多就是省?这也是张旦问张冲的,而我们的渠帅是这样回答的:

“你想过为何要你五千精兵都上,这都能和数郡汉兵决战了,就用来打个小小水寇,岂不是杀鸡用牛刀?更不提这大兵一出,耗费的粮秣。所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兵用得多了?”

被张冲说中心思,张旦只能点头。

张冲笑着讲:

“所以这就是我说的第一句,多就是省。兵多破贼易,兵少破贼难。而剿匪最忌迁延日久,一久贼的信心就打出来了,再加上后面有各汉军势力的供给,贼就越打越强。到时候所耗费的粮秣将比现在还多,更不用说损我泰山军百战军威了。”

张冲这么解释,张旦就懂了,心里想着,还是渠帅高。

然后张冲又解释了第二句,何为慢就是快。

“此次出兵首重情报,次动兵戈。不要过去就去剿匪,那样看着像速战但却如无头苍蝇,只有做足了情报工作,才能知道哪些是要剿的,哪些是可以争取的。这样才能拉拢投降派去夹攻顽固派。剿匪最忌,不分青红,只蛮头杀。这样剿匪,只会越剿越多。”

正是有了张冲送给张旦的这八句话,张旦才有如此定力。

这边张旦刚巡完张旦营,正要去谢弼那里继续巡营。就看见扈兵走来,说城外来了个水寇使者,要见张旦。

张旦面色古怪,什么时候一介水寇也能送使者来了?

于是,张旦返回军府,在这里接见了这名水寇使者。

这名水寇看着就是体面人,一副士子打扮,头带进贤冠,自称是野人杜充。

这叫杜充的入内后,非常恭敬,对张旦大表溢美之词,尤其是见到张旦如此年轻就已经是这般高勋成就,更是拍得响亮。

张旦没打断此人的废话,只是见他讲完后,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