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酣战,堵的大军无法行进,于是有的贪狼军爬到屋顶,想要绕道过去,可还没站稳,数枚暗器将他们打成马蜂窝,从屋顶跌落。
黑袍红氅的袁柏终于现身。
上千不良人将屋顶占满,左右两边人影憧憧,高抬弩箭,蓄势待发。
袁柏推刀一寸,居高临下望着宋锦,面无表情说道:“大周武将,可敢一战?”
一位红氅,一位红枪,二将都是各自阵营中颜色最风骚存在。
这种爱拉风的性格,要么是万人敌,要么被万人捅,反正活着和死去都挺精彩。
宋锦勒马望去,勾起嘴角笑道:“和我打,你配吗?”
袁柏轻蔑道:“不就是贪狼军一员平平无奇的主将吗?拘捕你这种货色,用不着本帅出马,派两名门房足矣。永宁府大牢,三品以上大员,年年都要死去几位,本帅前去亲自问话,都要看看心情如何。”
宋锦红枪驻地,兴致勃勃道:“你好像叫做袁柏,乃是永宁府不良帅,大宁皇帝的一条看门狗而已,竟然对着本将狂吠,在皇城里,可以依仗圣人龙威,出了永宁城,谁会认得你这不良帅!”
袁柏耻笑道:“你这不就认得么?难道大周的将军不算人?你们对三大王朝凶狠,骂起自己来也不含糊,果然是泱泱上邦,令人大开眼界。”
跟随李桃歌混迹多日,别的本事没学到,脸皮出奇厚重,这是传承于十八骑流传下来的风气。
宋锦自诩文武双全的儒将,修得不错的涵养功夫,阵前被骂几句,依旧能沉得住气,猩红长枪缓缓抬起,枪尖直指出言不逊的不良帅,“休要逞口舌之快,本将在此恭候,想要战,尽可放马过来。”
袁柏抖开红氅,西北风吹的衣襟猎猎,顺势抖出几升威风,好笑道:“藏在万军之中当缩头乌龟,这是一战的架势吗?用士卒当替死鬼,身边埋伏好刺客,自己当作鱼饵,来诱我上钩,你这手如意算盘,不够响亮啊。”
宋锦收枪静气,微恙道:“要打就打,不打就别废话,本将奉命指挥右翼大军,岂有闲心同你打嘴巴官司。”
可袁柏铁了心要找他麻烦,皮笑肉不笑道:“不敢打,又不敢对骂,你的四品武将官职,究竟是买来的,还是老娘去给人家暖床暖来的?大家伙都在,不妨倾心传授,教教我们为官之道。”
起初,宋锦以为这家伙是来求战,可听着听着,话锋逐渐不对味。
宋锦猜透了他的心思,面目阴沉说道:“你是想拖住大军,给同伴争来喘息之机。”
袁柏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辩解道:“我没有,你别瞎说,本帅为官为人堂堂正正,哪像你们藏了那么多鬼主意,约莫这就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堪入目。”
熟悉不良帅的都清楚,袁柏属于沉默寡言的那类人,话不多,办事干净利落,李桃歌同他走了三千里,聊过的话,也没有见到宋锦时说的多。
可他不得不变成话痨,多拖住宋锦一刻,便能给先登营和浮屠营争取活命的机会。
有的人以血作为代价,阻止贪狼军行进,而他用脸皮作为肉盾,只为了给袍泽多喘口气。
搞清了对方来意,宋锦极为不耐烦道:“杀了他!”
藏在暗处的两名近卫爆冲而起,各执短刃登上屋顶。
袁柏抑制不住笑意,说道:“事关颜面的问题,谁先沉不住气谁遭殃。”
不良人常年和恶匪打交道,比的就是谁更下作,两名近卫还未站稳,从四面八方丢来了暗器,有圆的,有尖的,有扁的,有菱的,款式奇形怪状,不约而同都淬满了湛蓝剧毒。
这颜色,看一眼都令人毛骨悚然,若是不幸划破肌肤,轻者蹬腿翻眼,重者化为一滩脓水。
关键数量足有上百,躲过了一批,落脚处又是一批,能避过已然不易,还要注意下一步,倒霉起来,能同时踩中五六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