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修行者不像凡人那般老了之后气血衰减,反而年纪越大境界越高深,可郭平鏖战许久,又是以寡敌众,真气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已有了衰退迹象。
大爪袭来,郭熙身后是自家主子,无法退让,硬着头皮轰出一拳。
常人大小的拳头,在拓拔牧为的手掌里宛如核桃,五指弯曲,逍遥镜撑起的罡气瞬间破碎,碧寒阴火率先接触到肌肤,传出烧焦味道。
郭平浑身剧颤。
拓拔牧为摩挲着琵琶骨伤口,舔舐着嘴唇笑道:“你们折磨了我四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少主讲究有仇必报,不会轻易让你死的,至少关在牢里四春四秋,将仇恨泻尽在说。”
平时能开山裂石的拳头,如今软绵绵的丧失了力道,郭平又羞又怒,大喝一声,气机瞬间爆开,拳头双腿打出残影,把拓拔牧为笼罩其中。
地砖碎成沙砾,一根庭柱断为两截。
竭力强攻过后,郭平气喘如牛。
处在暴风中央的拓拔牧为放下双臂,露出带有狡黠笑意的脸庞,“这就完了?看来大总管不服老不行,威风不如当年,该轮到本少主了。”
手肘轻轻顶出,郭平倒飞出去,撞碎屏风。
拓拔牧为迈着嚣张步伐,来到口吐鲜血的老人面前,又是一腿,将其撩至房梁,身体爆射窜出,膝盖朝着腰部用力一顶,腰椎碎成粉末,紧接着头槌,拳凿,脚踹,用的全是凡人之间打架招数。
那边完全碾压蹂躏,李桃歌抄起黄泉枪缓缓走向郭熙。
由于右臂受了重伤,勉强用左手持枪,走到一半,李桃歌突然想起一事,丢掉黄泉,捡起一把不知是谁掉落的宁刀,闷声说道:“你背叛大宁,我用宁刀来杀你,这就叫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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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几名侍卫赶忙前来阻挡,被南宫献一剑一个挑了喉咙。
郭熙脸色惨白,一屁股跌坐在虎皮大椅,颤声道:“本帅万万没想到,会栽在你的手中,早知如此,当初在镇魂关就将你杀了。”
怕死的人,胆量都不大,安西猛将如云,他这名大都护却是色厉内荏的小人。
两人迎面相对。
李桃歌递出宁刀,挑起郭熙下巴,平静说道:“你的一念之差,死了多少人?”
郭熙攥紧扶手,忽然狂笑不止,“小子,成王败寇,死在你的手里,本帅愿赌服输。可要是讲道理,本帅倒要领教领教,死那么多人怎么了?谁家打仗不死人,大周对咱们又不是觊觎一天两天了,我不把他们引来,会有别人把他们引来,早晚的事,别把罪责扣在本帅头上。”
李桃歌淡淡说道:“镇魂关十几万条性命,又该怎么算?”
郭熙讥笑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不死了?骠月铁骑迟早要东进,他们不走,必然是铁蹄下的亡魂,本帅为了自保,借他们的命用用又怎样,反正横竖都是死,本帅平安,对他们而言也算是物尽其用。”
李桃歌声音颤抖说道:“那是人,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人,十几万生灵,就为保你一人平安?”
郭熙轻笑道:“孩子,我与你爹同为同年国子监监生,是你的长辈,送你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将贱民看的太重,走不了多远就会心道崩塌,对自己狠一些,对别人更要狠一些,方能成为英雄和枭雄,遨游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