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救兵如救火这点老妇自是明白,只是这样一来,戏家大郎却是无法随军北上了,昨日他曾与我说过外出访友,估计要三五天之后方才回来。”
林俊想了想道,“无妨,我会派人一直守着,等他回来后自会有人带他北上。”
郭家的东西不多,值钱的其实也只有几件衣物罢了。几人很快就把东西搬上了牛车,郭嘉小心地锁上了这个小茅屋的门,扶着母亲爬上了牛车,林俊也翻身上马,领着牛车一路疾驰。郭嘉却是有点恋恋不舍地看着小茅屋越来越远,自己随母亲在这个地方长大,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回忆。母子两人坐在牛车上一路小声说着话:“娘,林大哥真是个好人。”
“孩子,得人恩果千年记,以后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一定要帮你这个林大哥。” “孩儿记住了。”
“以后长大了,要像林大哥一样,做一个对老百姓好,对国家有用的人。”
“孩儿记住了。”
“到了剑馆,要听师傅的话,好好学剑,不可作浪荡子弟,胡作非为,更不可学了小小本事,去找那些欺负过你的孩童报复。”
“孩儿记住了。”郭嘉顿了顿,但还是很顺从的回复了母亲,但眼睛里却闪过某种火焰。
“夫人这话俺就不爱听了,”赶车的车夫似乎终于受不了这娘俩的絮絮叨叨,“小公子每天背着小竹箱从南门进,总会有一帮孩子在门口等他,见到他就打,只要不是阴雨天,他们都在那等着。只为了围殴他,我们一平民百姓哪敢管,因为那群孩子的头头正是袁府的小公子袁谭。镇北将军有恩于你们,你们念情报恩是对的,但对自己的敌人却不报仇,我却是不敢苟同。”
“赶车的大哥,我儿当真每天经过南门都会被他们殴打?”郭母此时泪水早已在眼眶内打转。自己知道儿子在外面受欺负,却不想是每天都受欺负,自己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哦,我长期在南门口驻守等人叫唤,小公子也去得早,基本每天都会见他背着个小竹箱进城。那帮小孩也每天都在那里等他。在我们这帮车把式的眼里,都很同情这个孩子,但却是谁也不敢出头啊,毕竟,这也只是孩子打闹。但对一个孩子来说,这又岂止只是打闹?”车夫顿了顿又道:“你们不知道镇北将军的对敌人的态度吗?今早在北大营里就说了,对匈奴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郭母早已泣不成声,郭嘉却是握了握拳头,跟着车夫的话喃喃地重复了一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牛车驶到了王越剑馆门口,早有剑侍在一旁牵过林俊的马缰,史阿也带着几人帮忙提拿行李,一阵忙碌中,安置了郭嘉母子的住所,趁此机会,林俊也修书一封递给了史阿,“史大哥,你明日随我投军否?”“固所愿尔。”史阿微微一笑道。
“好,史阿听令。我令你在雒阳等戏忠,三天后持此信登门相邀,请到人后随后护送到我军营。”林俊脸色一肃道。
“遵命!”史阿也开始进入了角色,开始了未曾入营便有的第一份差事。林俊也再次强调了戏忠的重要性,要求史阿一定要请到戏忠,且去戏忠家里的时候,务必带上郭嘉一起,以免有所误会。交待完后林俊才与众人辞别。从剑馆出来,却是日已偏西,已至申时。
听雪堂中,刘宏正斜躺在龙榻之上,左手撑头,正有一宫娥在帮他轻轻捶打着小腿,老太监张让在边上拿着一把大蒲扇有气无力地轻轻摇着。忽地,刘宏一轱辘地坐了起来,朝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先退下去。
“让父,此酒甚烈,这么一小碗居然让联醉了半天,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刘宏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问张让。
“回皇上,现在已是酉时了。”张让微微一躬身回答道。
“啊,又一天过去啦,联的林小兄弟明日就要带兵北征了,联准备从御林军中调拔一千给他当亲卫。让父,你怎么看?”
“此事万万不可啊,御林军乃皇上亲卫,怎可调给他人?何况,此举极尽恩宠,恐为林将军招来妒忌......”张让正欲继续往下说,却不料被刘宏打断,“好了,就这么定了,林小兄弟在朝中既无朋也无党,出仕也只是我与那蔡中郎马太傅劝说才有心为朝廷出力,得罪之人无非便是四世三公,哼,我就是要告诉他们,这林小兄弟是联的人,联就是他的靠山,谁想动他,都得掂量掂量。”刘宏很痛快就就决定了,“皇上......”刘宏一摆手,“此事就这么定了,你马上去安排,对了,这个亲卫队长就让郭胜出任吧,除日常配置军备外再配多三千把连弩,三万支弩箭给郭胜一齐带上,另外,前两日叫你安排的有关袁氏的传言,现在怎么样了?”张让的脸上露出一出一丝苦涩。“老奴马上吩咐郭胜着手去办,有关袁氏的流言这两天被一股不知名势力在追踪根源,效果不是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