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主战场内,仍是生死搏杀。
无论朱孟炤与苗人之间是不是隔着慎行堂,总有不怕死的苗人冲进来,想取他人头;而那些皮甲兵,却时时想抢出朱孟炤。但慎行堂只是不想这位殿下有任何闪失,虽有堂众分身对付冲进来的苗人,但对皮甲兵并不设防。
无论如何,少了沈维汉,让老甲打的很辛苦。
而胡濙的情况就更糟了,慎行堂众似是看不得他活着,出手招招致命,亏得现场一片乱仗,左避右躲之下,再加沈维汉帮忙,才勉强苦苦支持。
连朱孟炤都想不明白,他在等什么,难道说禁军此时就会到?直到老乙、老丁的加入,情况才好了些。可是,慎行堂的武力仍把大家都困在了这里。怎么脱身?朱孟炤心急,却始终想不出办法。
终于,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奇怪的状况出现了。
莫名的胡濙这一方渐渐占了上风,慎行堂众不知发生了什么,陆续有人站不稳、失了手。沈维汉几人也发现不对,原本帮沈维汉的老丁,已经退回护卫朱孟炤。
“公子,老沈让我们撤。”老丁退回来就说道:“我们绕圈,往东走,不进镇。”
“往沣州方向,利用城防。”朱孟炤吩咐道。
“公子,沣州相距百里,今天肯定到不了。”老乙有些急。
“先走了再说。”朱孟炤也急,“噢,你先去镇里通知小斓,让他们直接回武昌。”
“公子,有南统领在,不会让夫人涉险。”老甲不想少一个人手。
“我们先退吧,没慎行堂挡苗兵,再晚就麻烦了。”老丁催道。
“等等。”朱孟炤快速从身边死人身上扯下件衣服披在身上,另一手除下束发金冠,扔进冲上来的苗人中,人群瞬间一阵混乱。
“走!”朱孟炤说道。
几人不再说话,直接向敌人最少的西侧冲去。
只片刻功夫,朱孟炤几人就不见了身影。诡异的是,越来越多的慎行堂众摇晃着没了抵抗之力。
胡濙浑身伤口,脸上忍不住泛起得意的笑。沈维汉看了他一眼,不想再纠缠在这战局中,“退。”
胡濙点头。这次二人竟轻松冲出包围,迅速向朱孟炤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做了手脚?”沈维汉边追边问。
胡濙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总算笑出声,“化功散。这药无色无味,不算毒药,当然没任何反应。为了让他们不防备,我让殿下也吃了相同的食物。殿下没练过内功,服下也不会怎么样,但他们就惨了。运功之时,内力全无,哈哈哈,就算药力不过小半个时辰,也够了。可惜下药的时间太晚,要等药效发作。”
沈维汉一愣,极为介意的看了他一眼。之前跟上公子后,自己也吃过他们提供的吃食。
胡濙像是想到了这点,继续笑道:“这东西贵的很,一钱的量要五百两。为了能对付这四、五十人,花了我大几千。给你吃?我可舍不得。”
已近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沈维汉不再理他,只想早些找到朱孟炤。
此时,朱孟炤正坐在一处狭小的泥洞中,身边护卫是在处理伤口的老乙。刚才,跟着老丁先向西北,再向东北绕。逃了很久,渐渐发现山上没什么人,按老甲的说法,两军对垒到这个点,也该埋锅造饭了。
于是,他们找到这处泥洞,让老乙护卫,老丁去找吃的,而老甲去接应沈维汉。
朱孟炤呆坐着,心中一遍遍默数着张斓身边的护卫,不停安慰自己她是安全的。但红绫怎么会被冉爱花抓住?怎么会有苗兵?是徐霈?不,皮甲兵才是徐霈的人。脑子里一团乱,心中总是莫名的害怕,就怕再也见不到小斓。不管怎么说,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也不想有第二次。
老甲很快回来,带回来沈维汉和胡濙。
胡濙一脸得意洋洋的向大家讲着故事,不过沈维汉很知道怎么扫他的兴,一句话‘下毒罢了’。要是在平时,朱孟炤一定会怼到胡濙怀疑人生,此时却只是笑了笑。现在最想听到的是小斓的消息,最想见的人,是小斓。
山间已是晚霞满天,小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