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其缯死死盯着手中茶,脸都白了。
这是为了上次汉王向他要船的事?可这事根本没成,后来还拿走了自家庄园里的东西,就算最后用海外贸易的一成股赔了,但郑大人还没回来,到现在,他做的承诺全部没兑现。
这次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又要再搞一次苏州商户?托这位殿下的福,苏州整个丝绸行业这几年都缓不过来,包括王氏。
“这个……”王其缯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此事,我们王氏恐怕没这么大能力……”
朱孟炤笑道:“也不要做什么,只要告诉汉王兄的幕僚们,特别是那个陈释之,我在苏州就好。”
王其缯抬起头,看着朱孟炤,“就这样?”
朱孟炤点头,“这是第一步,后面嘛,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再说。反正,傅文华才是最想摆脱汉王的人,到时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一把,应该能做到与你们王氏无关。”
王永诚一直在不自觉的摇头,王其缯并没看到,但也摇头急忙道:“恐怕不妥。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将殿下的下落告之他人,更不会报于宫中,请殿下放心。”
朱孟炤看着王其缯长叹一声,从怀中拿出只瓷瓶,“这是你们的药,现在,你们需要三天服一次,才能缓解中毒症状。没办法,我没啥本事,只能这样了。”
“什么?!”王永诚惊呆了,猛的抬头盯着朱孟炤喝了一声。
王其缯镇定的多,立即赔了个笑道:“殿下是开玩笑的吧。”
“就当我开玩笑吧。你们先回家,三天后,我们再谈。”朱孟炤举了举茶杯,喝了口,完全是送客的姿势。
王其缯没反应过来,盯着朱孟炤。他要干嘛?!
朱孟炤将那只小小的白瓷瓶推到他面前,“这个拿回去。”对波金道:“送客。”
王氏父子呆在当场,朱孟炤没理他们,顾自走了。波金到他们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要赶二人走。
“爹?”王永诚大急。
王其缯看看波金笑了笑,道:“好,我们先回去。”说着,随手拿走了桌上的瓷瓶。
胡淦赶着马车,载着三人走了。
一名苗人匆匆从园外小跑进来,将手中的纸片交给送完客的波金。波金瞄了眼,脸上浮起了笑,随即将纸片给了在菜园里拔菜玩的朱孟炤。
纸片上只随随便便画了一个圆,朱孟炤笑着说:“周止忽悠人的水平还真是不一般,这速度比我们还快了。”
“公子猜的对,他真的很缺钱。”波金微笑着说。
“缺钱的不是我那在顺天府的堂兄,而是身边的幕僚。”朱孟炤不太放心的问:“离尘有没有消息?”
波金摇了摇头,说道:“他已经在京城汉王府边上的小酒馆打杂了,确实常有南统领说的那些汉王属官,但好像没叫陈释之的。还有……”波金想了想,决定再提一次,“公子要的那些致幻的菌子,兄弟们回去想办法弄,不过没这么快有。”
朱孟炤点头道:“我们还有时间,让离尘耐心些。另外,再想想有没其它办法逼疯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王其缯就已经来到这处远郊的木屋外,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人。朱孟炤刚起床,见到他实在有些诧异。
屋内,王其缯先行一礼,“殿下。”
“好早。”朱孟炤微笑。
王其缯也微笑道:“城门刚开,在下就出城了。”
“什么事?”朱孟炤明知故问。
“商量一下后面的事。”王其缯坦诚的说:“其实,我们王氏一向不满汉王,如果殿下要对汉王殿下有所动作,根本不用对我们父子下毒。”
“噢?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相信自己中毒了。”朱孟炤好奇的看着他。
“殿下的毒应该是下在我与永诚喝的茶中。至于那瓶药,在下也让城中最好的大夫看过,并不是解药,而是毒药。若是已经服过此毒,再服确实能缓解毒发之时的痛苦,但会让毒在体内堆积难解。”王其缯将自己所知,毫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