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又是个温良的性子,我再不看开点,还能怎么办呢?”
张士诚握住刘夫人的手,笑道:“夫人这是怪我勾起他们兄弟二人的争斗么?”
刘夫人道:“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吗?为啥非要争个你高我低的?”
张士诚没有办法明说,现在不像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高邮。大周的摊子越来越大,涉及的利益也越来越大。更重要的自己的身体因为受伤,大不如从前。
所以张士诚着手培养接班人的事情迫在眉睫,旭儿过于温良,他需要残酷的政治斗争去让张旭迅速成熟。
至于张皓,这熊孩子实在太能了,还能怎么培养呢?稍微压制不住他就要上天,这不就带兵去打庐州了吗?
想到张皓这个兔崽子,张士诚又是一阵阵心累。
张士诚目光深邃地望着身边那个大周宝印,说道:“就算是一个小门小户,也免不了磕磕碰碰。何况还是这么大的摊子。彭辉虽然处理政务是一把好手,但是论起政治斗争,他给刘伯温提鞋都不配。只是人家故意避让,双方才打的有来有回而已。”
随着了解的深入,张士诚越发觉得刘伯温真乃是一代奇才,无论是战略眼光,还是与彭辉的政治博弈,都远胜一筹。
只是现在旭儿占着大义,再加上彭辉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才能让刘伯温暂避锋芒,如果地位互换,彭辉早就溃不成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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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忧虑道:“那将来旭儿和皓儿会不会......?”
张士诚斩钉截铁地说道:“夫人放心,绝对不会,我估计等不到定鼎中原的那一天了,那时候没有人能给他们一个‘玄武门’,哪来的玄武门之变?”
刘夫人悲泣道:“四九,千万别这么想,都会好的。皓哥儿不是说了吗?他这次一定要把武当张真人请过来,为你好好调理调理?”
张士诚摇了摇头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想想当年跟着我起事那些老兄弟,没有剩下几个,我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赚到了。况且从军多年,马革裹尸,本是常事,夫人还是看开些才是。”
刘夫人紧紧地握住张士诚的手,无声垂泪。
张士诚叹息道:“张皓那臭小子就凭他那性格,即使是我在他身边也未必能拦得住他,就像夫人说的,且由他去吧!能闯出来,天下就是他的,创不出来,天下估计也和我们张家没有关系了,到时候争来争去有个什么意思?”
刘夫人好像有些明白张士诚的意思了,张家能打天下的只有张皓,本来都不存在“争”这个前提。
小门小户有小门小户的好处,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平平淡淡的就是一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帝王将相也有帝王将相的焦虑,成者王侯败者贼,现在如同隋末逐鹿,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那他们这些家族无一例外,不得善终。
张士诚牵着刘夫人的手,一起携手走出中正堂,夕阳西落,霞光正好,阳光洒在张士诚和刘夫人的身上。
张士诚轻轻说道:“如果时间算的不错,庐州之战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吧!”
刘夫人喃喃道:“希望皓儿一切都好,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