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正是张皓的准岳父高林语,可以说这里算是张皓的一亩三分地,没想到本不该出问题的地方却偏偏出现了问题。
高亮说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高尚书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但是礼部侍郎将这件事情捅到中书省那里去了,直言我们大周票号监守自盗,白白眛下了礼部三万余两的公款。”
张皓听出了不对的地方,问道:“这件事情和中书省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们觉得账户不对,或者我们大周票号偷了他们的银子,他们到衙门去报案,或者去刑部交涉,怎么中书省横插了一杠子?”
高亮说道:“可能是礼部侍郎觉得以您的关系,衙门和刑部奈何不了咱们的大周票号,所以直接将这件事情捅到了中书省那里。还有可能是咱们的对手就等着咱们出错,来拿捏咱们大周票号。”
张皓说道:“错了就是错了,大周票号自有规章制度,将那犯错的人该罚的罚,有错该认的认就是了,你好歹是大周票号的常务副行长,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吗?”
张皓说话已经对高亮有些不满了。
高亮说道:“确实是亮的责任,只是这件事情刚好出在了礼部,而那名负责核对礼部账目的票号职员乃是我的远房侄子高松。中书省现在只是拿着高尚书和我侄子的身份做文章,直言大周票号内部监守自盗,难以承担如此大任。”
“还有我们大周票号在审核礼部财务的时候,我侄子高松直言他就是按照大周票号的规章制度执行的,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问题,而且当时高松带了两个人去,一共审查了两遍,他又确认了一遍,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咱们这边出了问题。”
张皓长长地叹了口气,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虽说这件事情是一个“罗生门”,但是明面上是礼部找到了大周票号的错处,更关键的是,这个时候你的错处被别人拿住并提前爆了出来,这样就显得被动多了。
而且发生这样事情的地方还是张皓的势力范围礼部,对手攻击张皓利用大周票号盗取国家公银,自然也是有理有据。
这样所以的事情最后只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隐隐地指向了张皓。想着刘夫人母族的事情,海事局的风波未平,马上大周票号也紧接着出了问题,还真是个劳碌命啊!
就看大周票号这件事情,这个幕后的人怎么看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周左丞相彭辉。
张皓轻蔑一笑:“合着我还没找他们麻烦呢,麻烦却找上我了。”
高亮苦笑道:“亮有负公子嘱托,虽百死也难辞其咎。但是因为亮的缘故,让大周票号蒙羞,即使亮现在引咎辞职,也于事无补,只想着能尽快把这件事情了结。
“树欲静而风不止,本以为经过刘先生和高尚书的协调,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中书省昨日直接下发的文件,扬言要彻查大周票号与大周各衙门的账务情况?”
对手摆明了是要把事情闹大,作为一个票号,最最重要的资产就是信誉,不信不立,如果让世人知道大周票号里面的职员个个中饱私囊,私自将客户的资产占为己有,那百姓是否再将银子放到你这里?
张皓说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就是准备能捂就捂?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事?”
高亮汗颜道:“亮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涉及大周票号的根基所在,但是实在牵涉巨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有可能让公子前边所做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亮只能奋力周旋。”
张皓扬声道:“周个屁,这个大的年纪越活越小了,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彭辉在后面搞事情,你既然你的侄子确认咱们的账务没有问题,那么这件事情就是越查越明。咱们心中坦荡,有什么怕查的?”
高亮说道:“那百姓那边?”
张皓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可以两面看,对于咱们有好处也有坏处。如果这件事情处理好了,说不定还能让大周票号的信誉在百姓的心中更上一个台阶。”
高亮有些不懂,咱们的账务都出了差错,怎么还能让百姓们对咱们更加认可呢?
张皓神秘一笑,显得高深莫测。说道:“如果这件事情让咱们大周票号不畏强权,敢于将自己的问题暴露在世人面前,最后清者自清,你觉得大周的百姓会怎么看?”
高亮犹豫道:“那万一......”
高亮话没有说完,万一真的是高松这边出了问题, 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张皓道:“有错那就改错,不要害怕出错,这样我们大周票号才能不断自我成长。如果犯了错只想着遮遮掩掩,那么总一天我们犯下的错再也掩饰不住。况且咱们大周票号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们敢做初一,我就敢做事务。”
“所以这件事情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觉得对我们都弊大于利。”
自从出事以后,一直仿徨无措的高亮仿佛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对张皓说道:“公子放心,我这就去办。”
张皓道:“尽管放开手脚去做,一切有我。”
高亮虽然一身疲态,现在却是战意十足,向张皓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