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这种出其不意的打法令彭辉甚是恼火,却有些无可奈何,谁让人家现在有这个资本呢?
彭辉笑道:“区区几步路,老臣过去又何妨?”
张皓继续说道:“这要是传出去,好像我欺负你这个老头一样,咱们以大门为界,就在此会面如何?”
彭辉笑道:“仅听皓哥儿安排。”
洛雨霜迅速安排人在公子府的开阔地的最中央,设了简单的桌凳,张皓信步走了过去,笑道:“彭相,请坐。”
彭辉苍老的声音响起:“本相痴长几岁,也算是当初看着皓哥儿长大,那本相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还没有落座,就打着各种机锋,争取着话语的主动,
张皓也跟着做了下来,问道:“彭相今日专程来此,难道是专门为大周票号的事情给我道歉的?”
两大高邮政坛的风云人物,而且自从张皓开始被张士诚摆上擂台,张皓和彭辉就成了最为直接的对手,双方你来我往,交手了很多次,这个时候两个人坦诚相见,自然也没有那么多客气话。
彭辉说道:“皓哥儿可能误会了,这个事情纯粹是中书省和礼部下面的人所为,本相并不知情,不知道这个道歉所为何来?”
张皓嗤笑道:“敢做不敢当是不是,出事了就将责任往手下那里一推,彭老头,你这样可是不地道啊!”
彭辉捋须笑道:“皓哥儿能够以大周票号为筹码,与中书省对赌。但是本相却不能拿大周的命运与你周旋,这次交手一上来我们就输了,本相败的心服口服。”
张皓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我并没有拿大周的命运与你们做什么交换,我只是在刮骨疗毒,清除掉票号的疥疮之癣罢了。”
彭辉不想在此事上面与张皓纠缠,而是有着更加重要的问题,于是单刀直入道:“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想请皓哥儿给我解惑。”
张皓滑不留手,笑道:“你姑且一说,能不能解惑那就不一定了。”
彭辉指着身后的府邸说道:“这里原本是彭府,现在是公子府,不知道公子对于世子之位怎么看的,不知道哪天有没有想法将公子府变成世子府?”
张皓脸上冷笑,反问道:“彭相以为呢?”
彭辉说道:“吾观皓哥儿有枭雄之姿,这两年的时间,建立大周票号,为高邮解决了迫在眉睫的财政问题,还建立了护卫营,北伐的功绩彪炳史册。”
“所以,是不是有一天,皓哥儿想要将世子取而代之?”
彭辉有些苍老的眼睛掩饰不出的犀利,直直地盯着张皓的眼睛。
张皓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彭辉道:“如果是,那就是你冒天下之大不韪,试图以弟代兄,必遭华夏千万人的唾骂。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这样做会毁了大周的根基。”
“如果不是,你安心辅佐世子,那倒时候大周取得天下,你就是大周的无上功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非常时期,更需要你们兄弟携手。”
彭辉今天之所以开诚布公,就是希望能从张皓的话语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好根据张皓的意见来决定未来的斗争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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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张皓的心思尚可以回旋,彭辉也不忍心毁掉了大周的一名贤才良将。如果张皓真的有不安分的狼子野心,那不好意思了,必然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张皓对彭辉的心思不置可否,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把彭辉当成自己的对手。自己的大哥一直没有出招,自己在张皓看来并不是对手。
目前张皓的格局中,在高邮,真正能称得上的对手只有张士诚,在外,则是朱元璋、陈友谅、王保保等枭雄。而彭辉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打手。
张士诚纵容彭辉的所作所为,那就是在打压张皓一派,原因就是张皓在北伐的过程中风头太劲,需要压一压他的势头。
张皓本身也是张士诚树立起来的一个“对手”,不断鞭策着张旭前进。只是让张士诚没有想到的是,张皓成长的实在太快,将张旭的光芒彻底掩盖。
但是张士诚却丝毫没有压制张皓的意思,亲自帮张皓组建护卫营,挑选精兵强将,俨然要让张皓对世子之位取而代之。
至于张士诚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张皓就不得而知了,自从老张负伤了以后,心思和想法越来越不可捉摸,古怪的很。
张皓笑道:“这里曾经是彭府,现在是公子府,未来你怎么知道他还会叫什么名字?如果大周的国都搬迁,我们一块随之搬走,这里不过是一座寻常的院落罢了。”
“彭相本是大才,怎么这种问题就参悟不透呢?”
彭辉听着张皓话中的机锋,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响才说道:“有些东西,即使过去很多年之后,不再有意义,但是现在是什么,还必须是什么。”
张皓笑道:“那彭相有没有想过,高邮,世子府、公子府还有你的彭府,八年以后,被人付之一炬,那你说现在咱们争这些还有意义吗?”
彭辉皱眉道:“何人有此能力?”
张皓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有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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