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水师大营回来,侍卫禀报,傅友德求见。
这个时候的傅友德心中肯定是忐忑不安的,这座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没有攻陷的城池,阴错阳差之下,竟然出现在了城池之中。
傅友德现在得到的保证,只是来自张皓的书信以及花柔的口头承诺。
自从大战之后,花柔就再没有露过面。傅友德几次寻找花柔,都被潇湘阁的人以阁主不在镇江给搪塞过去。
张皓又迟迟没有露面,心中本就七上八下的傅友德,更是坐卧不安。
傅友德今天听说了张皓去了水师大营,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
什么意思?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呀!
张皓和傅友德从始至终颇多交集,在张皓从出使亳州千里大逃亡的时候,就曾经路过傅友德镇守的辖区。之后在常熟,张皓率领的援军让傅友德知难而退。
这一次两人更是直接成为了战场上的对手,虽然张皓并未与傅友德交手,但是傅友德却也成为左右战场成败的重要人物。
就是这样的对手,张皓其实与傅友德从未谋面。
第一次交际张皓只是一个落魄的逃难者,第二次是张皓击溃方国珍部队之后,傅友德则是明智地撤兵了,两人也没有见面。
第三次在攻城之前,张皓却出城了。
即使在那夜的生死之战,两人相隔甚远,加上夜晚漆黑,所以这两个人到现在也没有见过面。
张皓在打量着傅友德,傅友德也在悄悄地观察着张皓。
终于张皓打破了平静,温言问道:“傅将军所来何事?”
傅友德......
难道这厮真的要过河抽板?
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傅友德还是提醒了一下张皓,说道:“自投诚以来,某将所部一直在城南休整,等待公子下一步安排。只是迟迟未能等到军令,所以末将斗胆前来,想要讨要一个章程。”
其实不怪张皓“翻脸”,实在是花柔在和傅友德谈判之时,张皓只是让花柔便宜行事。
具体花柔给了傅友德什么承诺,两人又没有碰过面,张皓怎么可能知道?
而且在张皓看来,虽然傅友德投诚,毕竟傅友德率部攻城,第二护卫营死伤惨重。
不管最后傅友德功劳如何?下面战士的怨气肯定是有的,这个时候先将他们“冷处理”一段时间,未尝不是一个权宜之计。
现下张皓以为傅友德想要兑现功劳,逼迫自己表态。不由地反问道:“那傅将军以为如何?”
傅友德听到张皓语气有些不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想自己一生为将,纵横沙场,却难遇明主,本以为这位大周公子能够让自己有一个施展才华平台,却不想是这个结果。
傅友德心中一阵萧索,突然起身,一膝跪地,扬声道:“虽然是各为其主,但是傅某人确实是曾与公子数次为敌。现在公子对傅某有怨,是打是罚,傅某人绝无二话。”
“但请公子念在跟随我的部下在镇江之战中有些微的功劳,能够给他们一条生路。”
张皓不由地疑惑道:“我不是在心中与你言过,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傅将军不相信本公子所言。”
傅友德一愣,见张皓不似作伪,却不知道当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张皓一拍脑门,想起自己曾经跟花柔交待便宜行事,恍然道:“我把这茬给忘了,花阁主跟傅将军说什么了?”
傅友德汗颜,合着都是花柔给自己许的“空头当票”。不由地叹道:“花阁主跟某将说,公子对在下的加入倒履相迎,还承诺过,给某将和手下部众一个不亚于在徐......敌军的位置。”
虽然改换门庭,但是有些话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傅友德嘟囔道:“没想到不仅花阁主人找不见了,就连公子也躲了起来,将某将及部众冷落在城南,连给养都快要断顿了。”
张皓不由地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如此,都是误会。”
张皓上前扶起傅友德,让其安坐在椅子上。方说道:“并非本公子故意冷落,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积虑过甚,又连番鏖战,最后突闻军中重将不幸牺牲,心中悲愤郁积,昏睡了两天时间。”
傅友德“啊”了一声。